“是和方總他們合作建設的那個海島?”
岑霽意外。
“嗯。”賀崇凜翻看著手中的財務報表,“建得差不多了,剛才方玦打電話過來讓我們過去看看,正好你和我一起過去。”
方玦就是方總的名字。
賀總口中所說的海島就是兩個集團合作開發建設了很久的海島。
其實說是合作開發,但主要的投建還是以賀氏這邊為主,買下這座島的也是賀總。
方總占一個承建作用。
而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為據岑霽了解,這座海島的項目完工要到明年春季之後。
上島視察也不在最近的日程範圍內。
不過既然賀總要求更改安排,岑霽便履行自己的工作職責,將下午的高層會議推延到了明日。
然後岑霽問道:“還要帶彆的人過去嗎?實習生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不帶他,你跟著我就可以了。”賀崇凜淡聲,“順便你收拾點東西,我們有可能今晚趕不回來。”
這就是出差的意思了。
岑霽表示明白,轉身出了總裁辦。
先是通知了下午準備參加會議的高層領導們,會議時間更改到了明天下午。
接著去到頂樓賀總的專屬套房,收拾了一些日用品和換洗衣服。
之前車上備的衣服已經過季了。
岑霽去衣帽間取了些厚的冬裝過來,他自己在車上向來備有臨時出差的用品,所以他這邊沒什麼好收拾的。
下午,小鄭開車載著他們從公司出發前往海島。
路上,賀明烈給他發消息:[你們要去哪裡,為什麼不帶我?]
岑霽解釋說:[臨時出差,賀總說不需要太多的人跟著。]
賀明烈其實早上進了辦公室的門就後悔了。
他不該把岑助理堵在門口,對岑助理生那麼大的氣的。
看岑助理後來飛快逃跑的樣子。
一定是自己的樣子太凶,嚇到了他。
那些東西給陸野就給陸野。
反正陸野是他找回來的親哥,雖然那種高高在上的清冷姿態是討厭了些,但他確實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就和陸野鬨矛盾。
賀明烈就是氣岑助理沒有對他說實話,有種故意瞞著他的感覺。
好像在岑助理心中,自己就是個無理取鬨,知道了一定會和陸野針鋒相對的那種人。
好吧,他表現出來的確實是這樣的。
賀明烈有些懊悔。
明明早就答應過岑助理要控製自己的脾氣。
那天從峰會上回來,大哥也提醒過他,讓他學會管控自己的情緒。
可他還是沒能做到。
好像一對上岑助理,他的情緒就總是格外煩躁,不由自己控製。
賀明烈敲著鍵盤,問:[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岑霽給他回過去:[賀總說今晚可能趕不回來,那就是明天,因為明天下午要開高層會議,最遲也是明天下午就能回來。]
[哦。]
賀明烈落下這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明明岑助理才走了沒一會兒。
自己周末在家的時候也沒這種感覺。
他抬頭望了一眼岑助理的工位,想到要到明天岑助理才能回來。
賀明烈告訴自己,隻是因為岑助理不在,明天中午沒人陪自己去員工餐廳吃飯,他才這樣。
岑霽看了一會兒對話界麵框,見賀明烈發過來一個“哦”後就沒後續了。
岑霽再度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看賀小少爺剛才給自己發消息關注的內容,想來應該不會再追著自己問為什麼要把從公司贏來的獎品還有他那份都給陸野的事了。
親兄弟還是親兄弟。
到底血濃於水。
要麼說,書中賀明烈這個看陸野處處不順眼的弟弟,後期會火葬場。
後麵他護陸野護得比誰都勤快。
遐思間,車在路上疾馳。
兩個小時後,到達海岸邊。
遠遠地,岑霽就看到一架直升飛機停在停機坪,呼呼地轉動著螺旋槳。
方總也剛好從車上下來。
一下車,跟在身後的兩個助理一左一右動作十分熟練地往他身上套了件厚厚的大衣。
方總往手上哈著氣,朝這邊走來,一看到賀總,就抱怨道:“崇凜,這麼大冷的天,你非把我叫出來乾什麼,不能等暖和點再去看?”
岑霽:“?”
不是說方總打電話邀賀總前來巡看的嗎?
岑霽投過去疑惑的目光。
賀崇凜麵上卻沒什麼表情波動,隻看向方總,聲線依舊疏冷:“那你可以現在回去。”
“算了,來都來了,看一眼再走。”
視線掠向身後,眼裡露出一抹岑霽看不懂的了然笑意,“我說呢,就帶了小岑一個人過來。”
岑霽很想問,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可是大佬們之間的談話向來晦澀難懂。
他們似乎很喜歡說些類似於打啞謎的話語,隻有他們能聽懂,旁人就需要去細細揣摩他們話裡的含義。
岑霽向方總問了聲好。
方總點了點頭,隨後往直升機的方向揮揮手:“上去吧,前幾天下了場小雪,冷死了。”
岑霽便朝賀總微微頷首:“那我在下麵等您。”
“不用。”賀崇凜轉過身看他,“你和我們一起上去。”
“我也去嗎?”岑霽微微一訝,他以為自己隻需要在下麵等他們就可以了。
賀崇凜點頭,眸中微微閃動,語氣好似沒有剛才風吹過般的疏冷。
“你跟著一起看看,這片群島側邊有一座特殊的島嶼,從空中看是一條鯨魚的形狀。等到了島上,上麵有個觀鯨台,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看見鯨魚。”
“真的嗎?”岑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一時忘了賀總今天過來是巡看海島的建設工作的。
方玦耳邊響動著轟隆隆隆直升機機翼轉動的聲音,但賀崇凜這句話還是被呼嘯的冷風一同吹進了他的耳朵裡。
好你個賀崇凜,以公謀私。
怪不得大冷天把自己叫出來。
就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專程帶小助理來一趟島上,還拉著自己作陪。
方總不管了。
自己先上了直升飛機。
連登島的飛機都是賀崇凜叫自己提前準備好的。
怎麼,他的人就不能乾這活?
而被留下的方總的兩個助理也納悶。
為什麼賀總的助理能跟著一起上直升飛機巡島,他們不能。
聽賀總剛才的話,從上空看海島是鯨魚的形狀,說不定還能看到鯨。
他們也想看。
可他們也隻能對視一眼,老老實實留在了岸上。
賀崇凜跟著上了直升飛機。
岑霽緊跟其上。
踩著腳蹬上去的時候,直升機螺旋翼的聲音太大,呼呼旋動,卷著本就有些大的冷風,讓岑霽一時睜不開眼。
他心裡因聽賀總提起鯨魚狀的海島,和有可能看到鯨魚,心裡隱隱興奮,又是第一次上直升飛機,沒注意看頭頂,額頭一不小心撞到了上方的艙門上。
還好直升機的聲音太大,沒聽到那一小聲“砰”的聲音。
賀總也似乎在和方總交談,沒往這邊看。
不然太尷尬了。
岑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在賀總旁邊空著的位置坐下。
然後在駕駛員的指導下係上安全帶和戴上防噪耳機。
很快,直升機的機翼轟隆轟隆轉動,直升機緩緩駛離地麵,飛向空中。
繼而離開海岸,往海島的方向飛去。
大概飛了有半個小時。
一片群島映入眼簾,透過直升機的窗戶往下看,能看到上麵已經建上了彆墅、酒店等建築,還有一些娛樂設施。
飛到太陽偏移的方向,就是賀總說的那個像鯨魚一樣的小島。
上個周五的夜晚下了一場小雪,連著陰了兩天之後,今天的天空特彆藍。
空氣也異常清新乾淨,就是有點冷。
不過看到下方的景象,岑霽覺得就是再冷也值得了。
隻見眼前這座小島真的像賀總說的那樣是鯨魚的形狀,整座小島呈彎曲的姿態,像在海中遊動的鯨魚翹起尾鰭,頭部高高的仰起。
尾鰭和頭部連接的中空區域,恰好形成了一個半月形狀的湖泊。
像是一輪月亮,降到了鯨魚身上。
岑霽看著眼前的景象。
聽方總和賀總在一旁交談。
隔著防噪耳機,大概能聽到他們在談論這座島的開發價值,以及正式投入使用後怎樣怎樣。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賀總不知什麼時候停止和方總交談,問他:“還喜歡嗎?”
岑霽脫口而出:“喜歡。”
便聽賀總說:“那我讓人把直升機停下去,下去看鯨魚。”
然後過了會兒,就見直升機隆隆隆地降落到了島上,賀總解開安全帶,走下直升機。
岑霽便跟著下去。
隻是腦袋探出艙門的時候,看到賀總抬手微微擋了擋他頭頂的方向。
岑霽愣了幾秒,隨後耳根迅速燒了起來。
他還以為自己剛才上直升機的時候磕著腦門沒人知道,沒想到還是被賀總看到了。
岑霽心中再度湧上一種社死的尷尬,語氣不自然地說了聲謝謝,走下直升機。
方總見狀,搖了搖頭。
衝底下說道:“那我先走了,駕駛員給你們留著,你到時候打電話叫他過來接你們就可以。”
岑霽扭過頭。
什麼意思,方總不和他們一起嗎?
真就看一眼就走了?
那就是接下來剩他和賀總兩個人巡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