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霽揮去腦海中的尷尬畫麵, 開始給賀總介紹這支樂隊。
因為是從很早的時候就喜歡的樂隊,而且是從黑色風暴不怎麼出名,還是支無人問津的街頭樂隊時就喜歡上。
所以介紹這支樂隊對岑霽來說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一雙潤透的眼睛也在提起喜歡的事物時不自覺染上熠熠的光彩。
說到情緒濃烈的時候, 他拿起手機,給賀總看他收藏的各種圖片和視頻,有很久遠的以前他路過地下街道時拍的,也有他第一次去看線下演出的時候拍的。
“這張照片上是你嗎?”一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點在手機屏幕上, 頭頂上乳白色的光落在上麵,將它照得如冷玉一般。
在岑霽話匣稍頓時。
這根手指往下拉了拉。
隨後岑霽臉一紅。
賀總手指落下的地方,是一張他高中畢業的時候參加同學聚會喝醉酒後“耍酒瘋”被大家拍下來第一天發給他的照片。
就是在那個晚上, 他知曉了自己有喝醉酒就不顧彆人死活肆意唱歌和角色扮演的特殊癖好。
這張照片正是那天他披著不知道從哪裡扯來的“披風”, 拿著筷子當絕世大寶劍扮演武林大俠被大家抓拍下的畫麵。
岑霽在後來儲存照片的時候, 把所有學生時代的照片全都拷貝過來,忘了刪掉這些“黑曆史”照片。
後來再大一些,覺得也算是青春的一份回憶, 就沒再刪, 即使之後換了許多次手機, 也都將它們保留了下來。
沒想到在向賀總介紹樂隊的時候, 不小心翻了出來。
因為時間久遠, 照片一再存儲, 畫質已經有些失真。
而且那時的手機像素並沒有那麼好, 包廂的燈光也像往上麵罩了一層蒙蒙的霧暈。
使得他這個扮相就更令人社死了。
“賀總,彆看。”
岑霽慌忙想要把這張照片滑過去。
手指卻被按住。
那截冷玉般的指骨就這樣沒有預料地搭在了他的指背上。
暖熱的溫度通過指腹過渡過來,岑霽手指微微一僵。
等收回神的時候,搭在手背上的手指已經移開,繼而帶一絲笑意的低沉音質浮蕩到耳邊:“我覺得很有意思, 也很可愛。”
手指的僵硬蔓延到了軀體其他地方。
岑霽耳根漫上一道熱意。
也是這個時候,他恍然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和賀總的距離又過分近了。
剛才隻顧著一腔熱情宣講般介紹著馬上要和他們合作的樂隊,連什麼時候站到賀總的身邊,什麼時候俯下身,什麼時候湊過去都不知道。
大概是從偏高的視角看過去,燈光柔和,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線條像是被淡化了幾分,裹上一層柔和暈角,沒平時看上去那麼疏冷。
總是像被濃夜浸染的深邃眼眸低斂,落入一點浮光。
夜色因此被化開,那層淺淺的笑意也隨之浮蕩開。
耳邊忽然回蕩起在賀宅賀先生的生日宴會上,被賀明烈圈起的桎梏一角裡那些質問般的聲音。
岑霽連忙直起身,往賀總座椅旁的位置挪開半步,拉開過近的距離。
然後接收到賀總偏過頭,投射過來的略帶疑惑的視線。
“是冒犯到你了嗎?”賀崇凜不是沒有注意到他拉開距離的舉動,清甜的柑橘氣息從鼻尖淡去,讓人有片刻的空落。
岑霽搖搖頭:“沒有,就是覺得有點丟人,我一喝醉酒就會不受控製地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會。”男人語氣低緩,“我記得岑助理說過,每個人都有一些區彆於他人的小特點,正是這些特點,構成了獨一無一的每個人。”
賀崇凜不覺得這樣的岑助理丟人,反而覺得非常可愛。
而且,他從來沒看過這個時候的岑助理。
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麵容比他剛來公司時還要稚嫩青澀,卻又撲麵而來一股青春蓬勃的朝氣,模糊的畫質擋都擋不住。
是和現在氣質沉穩韞秀的岑助理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岑霽耳根熱意更燙。
沒想到賀總還記得自己當初幫他糾正強迫症時說的話,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賀總用到自己身上。
“是同學聚會嗎?”賀崇凜望向照片裡的背景。
岑霽點頭:“高中畢業之後,和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所以就沒什麼顧忌。”
看來自己猜對了,真的是岑助理成年左右的照片。
剩下的時間,岑霽又給賀總看了一些黑色風暴的物料,還分享了幾個樂隊經典演唱視頻。
隻是這一次,他注意保持一定的距離,讓自己不要離賀總那麼近。
也說不上來是因為賀明烈沉著臉一字一句質問他的那些話,還是彆的什麼。
就覺得好像離得近了,總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奇怪氣息浮蕩在他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