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還放鹽了?”嚴磊嘗了嘗,“還放薑了?”
“好喝嗎?”喬薇問。
嚴磊沒有立刻回答,又喝了一口細細品。
青菜滾了一滾就端鍋下火了,菜還很鮮,滿口清香。
雞蛋是煎的,油邊焦脆,中間是溏心,正是他喜歡的。
夾一筷子鹹菜再喝口粥。
可喬薇又問了一次“怎麼樣?”的時候,嚴磊隻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嗯又是什麼意思啊?這個人!
明明剛才嘗粥的時候那臉上的神情寫著“好喝”兩個字。而且“男主喜歡溏心蛋”可是貫穿了全文的。他不可能覺得不好吃。
是身為男主必須要維持高冷形象嗎?
好吧。喬薇咬唇忍住笑。
大腿要端大腿的架子,就讓他端吧。
嚴磊吃完早飯穿上外衣戴上帽子:“我走了。”
走到院門忽然站住:“要不然碗放著吧,我回來洗。”
說完,壓了壓帽簷轉身匆匆走了。
好像心情挺好的樣子?
有什麼好事嗎?喬薇琢磨了琢磨,總不該就因為這一頓早飯吧?
要真這樣的話,感覺嚴磊這滿足點真夠低的。
彆說,嚴磊心情好還真是因為這一頓早飯。
求而不得之物會一直困住你。
喬薇覺得很普通的一頓早飯,恰是嚴磊因夫妻不和一直得不到的。當然,早飯隻是一個表象,一個承載物。
嚴磊從中感受到的是喬薇這個人真的踏實下來想和他過日子了。
甚至她昨天晚上讓他給她放鬆肌肉,誇他按得好時,連聲音都是黏黏膩膩的。
嚴磊記憶中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昨晚雖然沒能“床尾和”,但……感覺離和不遠了。
嚴磊壓著帽簷走出院子,放下手抬起臉,眼睛都是熠熠生輝的。
才走了幾步,就聽人彆人喊他:“嚴團長!”
扭頭一看,一個年輕姑娘拿著個鋁皮飯盒在牆根下。身形婀娜,皮膚白皙,容貌秀美,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
不是彆人,正是趙團長家那個從鄉下來卻一點不像鄉下人的漂亮外甥女。
關於她的消息已經傳到營部裡,年輕小夥子們有好幾個打聽的。
嚴磊手底下的兵也有來跟嚴磊打聽的。
但那兩天喬薇出走,嚴磊情緒糟糕極了,把手下人訓斥了一頓:“漂亮能當飯吃嗎?漂亮就能過好日子嗎?結婚是要過一輩子的,光看臉有什麼用!”
他的老婆喬薇薇也漂亮,跟他不就是過不下去嗎。切身之痛,不能讓小年輕們重蹈他的覆轍。
“小林?”在這裡看到林夕夕,嚴磊有點意外,“你在這裡乾嘛呢?”
因為嚴磊的家和趙團長的家並不緊挨著,中間還隔著幾戶。小姑娘大清早堵他家門口乾嘛?
林夕夕大夏天地還特意抹了擦臉油,讓自己的臉看上去更光滑白皙。她早早地就埋伏在這裡,果然堵到了嚴磊。
“我舅舅和我妗子跟我說,嚴團長在家沒有早飯吃。”林夕夕上前把手裡的飯盒塞給嚴磊,“這是我烙的。給你!”
說完她就跑了。
“哎——”嚴磊想喊住她,她已經轉彎了。
嚴磊莫名其妙,打開飯盒看了看,是烙的蔥花餅。
彆說,還真挺香。可他今天早上喝的蔬菜粥吃的溏心蛋更香。胃和心裡都是又香又滿的。蔥花餅再香,他現在也吃不下了。
張駕駛員開的那輛車這個時間點負責接五個人,都住在老區這邊。其實可以開到家門口的,但是車輪胎的聲音太響,有家屬提意見說吵著孩子睡覺了。後來就約定停在路口,幾個人都自己走過去。
嚴磊便端著飯盒往路口去。
林夕夕回到院子,楊大姐從裡屋鑽出來:“叫你半天沒人應,上哪去了?”
林夕夕支吾著說:“我好像聽見有聲音,出去看看又沒人。”
“去叫剛子、英子、華子他們動作快點,吃了早飯上學去。”楊大姐吆喝。
林夕夕便進屋裡去了。
趙團長把最後一口餅咽下去,直誇:“夕夕這餅烙得好!跟我姐從前烙的一樣!這都是我娘的真傳。”
他看看時間,趕緊戴上帽子:“我走了啊。”
等剛子、英子、華子洗完臉刷完牙過來吃飯,都聞到香氣:“哇,真香。”
林夕夕給他們拿餅吃:“姐姐烙的,好吃吧。”
“好吃!”孩子們都誇。
林夕夕得意。
她除了是村裡一枝花,還很擅長廚藝,畢竟做了一輩子家務,伺候了一輩子男人和公婆。她烙的餅,就是她那個刻薄的城市婆婆,都得多吃一張。
不是都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嗎?
這年代缺衣少食的,大多數人都沒吃過好東西。不像她,什麼糖醋裡脊、地三鮮、魚香肉絲這些都吃過,也都會做。
不信抓不住那個男人的胃。
且看她林夕夕一樣樣施展開,玩轉六十年代!
不過首先,他老婆沒死,想做他的老婆,得想辦法先讓他離婚。
乾部離婚不是小事,組織上會過問。必須不能讓這個事耽誤他未來當大官。
必須得讓這個事是他那個原配老婆的錯。
要怎麼才能找到她出軌私奔的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