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買,沒買。”老鄉忙擺手,“我送給他,送的。”
喬薇薇吐吐舌頭:“對對對,送。”
個人與個人之間可是不能談買談賣的。
嚴磊虛點了她一下,進屋去了。很快他出來,拿了錢還有糧票給老鄉。
票證是城市特有的東西,農民是沒有糧票的。但農民出於各種原因,還是會對糧票有一些需求。
九十年代的春晚裡有一個小品,演的就是農民推著自行車“糧票換大米”。農民用大米跟城市居民換糧票。
老鄉拿了說好的錢和糧票,磨嘰了一下,想要回麻袋。
這年月就是連張破紙都舍不得扔,什麼東西都是恨不得反複用到爛。
嚴磊沒跟他計較,把麻袋裡的乾草倒在了涼床上,把破麻袋還給了老鄉。
他這麼大方,老鄉很開心,走之前還叮囑:“有事還找我啊,我離得近。”
嚴磊關好門轉身,喬薇正在用手撚那些乾草:“怎麼有散的還有草墊子啊?”
原來麻袋裡裝的乾草是散的,老鄉扛進來的那一大卷展開是紮好的草墊。
“這個給你塞墊子。”嚴磊說,“這個鋪床。”
“這個厚度可以了,以後不會讓你膝蓋疼。”他捏了捏帽簷,眼中有光。
同誌,你彆穿這身衣服談這個事啊。
喬薇壓力巨大,有種把正經人教壞了的負罪感,忙推他:“換衣服去,換好吃飯。”
嚴磊順手把草墊抱進去了。
把炕上的席子先揭了,褥子一卷,露出底下的磚炕。他把厚厚的草墊鋪上,再鋪褥子,再蓋上席子,用手按了按,暄軟!
他換了衣服來到院子裡,看到手壓井旁邊那個人力洗衣機:“裝上了?怎麼樣?好用嗎?”
“好用。已經洗了一盆衣服了。”喬薇說,“以後衣服我洗,你不用管。你管洗碗就行。”
她坐在涼床上試著往墊子裡塞乾草。
頭一回失敗了,乾脆把更生布條全掏出來,跟乾草混合均勻了再一起塞進去。這一次成功了。
三個墊子都裝好,喬薇靠上去,很驚喜:“真的不塌了。”
乾草和布條混合,能把靠墊支撐起來了。飽滿感和布藝沙發的靠背基本差不多了。
嚴磊一邊吃飯,一邊含笑看她。
喬薇舒舒服服地仰靠在靠墊上:“看什麼呢?”
嚴磊說:“看你。”
喬薇:“?”
嚴磊說:“看你好看。”
他眼裡帶著笑。
完了,正兒八經的老乾部真被她帶壞了。
今天居然為了買那個草墊子請假了。那可是部隊啊。
這司馬昭之心,太明顯了。
喬薇彆過臉去笑。
嚴湘莫
名其妙,不知道爸爸媽媽在笑什麼。小孩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催促:“爸爸快點吃,我們去洗澡!”
星期三早上喬薇睜開眼悔恨得要死。
墊上草墊之後炕上的確是變軟了不少,膝蓋倒是不會硌得疼了。
但是她放虎出籠了。
男人那本就不錯的自學能力終於用在了該用的地方。
這個人精力無窮,探索欲旺盛。
明明開閘之前是個禁欲人設的,現在徹底OOC了。
擱著喬薇這兒,她覺得一周兩三次對一十來歲的年輕人來說是個非常好的頻率。為什麼要兩三次呢,因為中間得間隔著休息啊。
嚴磊這不休息連著兩天折騰到半夜,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早起跑步的健身計劃都被他打亂了。
自作孽不可活,喬薇恨得嗚嗚捶床。
“媽媽,你醒啦?”嚴湘聽見聲音跑進來,“爸爸留了個紙條給你。”
他又跑出去把那張紙條拿進來:“喏!”
喬薇接過來一看,字跡有點潦草,顯然是嚴磊臨時起意寫的:
【家裡沒有菜了。要是實在起不來買菜,去食堂吃吧。】
喬薇當然知道家裡沒菜了。她昨天早上就沒能起來。這邊的農貿市場是個早市,去晚了就什麼都沒了。
她昨天就是被他累得沒起來就沒去買菜。今天家裡徹底沒菜了。
“你吃了嗎?”
“吃了餅乾。”
可惡,不良爹坑得兒子連著兩天吃餅乾當早飯。
“給媽媽也拿一片過來,我墊一口,咱們趕緊去買菜!”
哪知道,拎著編織籃才走出院門沒幾步,楊大姐臉色難看地過來了。
“小喬!”她一把抓住喬薇,“小喬!”
喬薇驚訝:“嫂子怎麼了?”
楊大姐也提著菜籃子,裡麵還有肉和雞蛋,顯然是剛從農貿市場回來還沒回家。
她抓著她手臂很用力,還微微發抖,現在情緒不穩定,要麼憤怒要麼恐懼要麼一者都。
楊大姐嘴唇動動。
喬薇挽住她胳膊:“走,家裡說去。”
她挽著楊大姐回到家裡,讓嚴湘自己去玩,拉楊大姐坐在涼床上:“怎麼了?什麼情況?”
楊大姐胸口起伏,冷靜了點,眼眶一下就紅了:“我在市場上聽她們,她們說……我們家老趙,跟個女兵勾勾搭搭的。”
她乍一聽人都懵了。
她是個傳統女人,一輩子就是生孩子,相夫教子。
男人出息了,她跟著過上好日子,哪次回鄉不被親戚們高看一眼。
乍一聽說男人跟彆的女人好上了,整個人都懵了。
但喬薇垂眸思考了一下,便斷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