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我已經會背了。”
是實實在在能乾活的人呀。
陸曼曼高興,繼續講:“拉閘刀要掐時間,念完開播語,立刻切換到縣裡的廣播頻道。這個時間特彆短,縣裡那邊也有開播語。她一念完,就切到中央頻道了。咱們不能誤了她的開播語,她不能誤了中央台的開播語。明白了嗎?記下來記下來。這個最重要。”
所以這個工作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掐準時間在一分鐘的時間內念完兩句話。
喬薇一臉認真嚴肅地做了記錄,還劃了個圈圈了重點。
這工作態度,陸曼曼太滿意了。
她又著重強調了幾個閘刀開合的先後:“一定要記住啊,要是先拉了這個,就要冒火花了,直接壞掉。”
就這麼簡單的操作,胡穗硬是學不來。
喬薇能體會三陸的無奈了。
其實與其說是學不會,不如說是一種“我就不信邪,我就不照做試試”的心態。
凡我不知道的,一切皆不信,皆是你吹牛,皆是你瞎說。
我就不聽。
“那個表,每個月天明叔調一次。很準的。”陸曼曼指著牆上的掛鐘告訴喬薇。
喬薇注意到她比陸天明輩分小,喊他叔。
但沒時間聊這個了,到時間了。
陸曼曼說:“你看著。”
她現場給喬薇演示了一遍操作,等廣播切到了中央廣播電台,早上的工作量就結束了。
“一定要注意這個閘啊,這要是拉下的,麥克風就是開著的,在屋裡打個噴嚏,鎮上大家就都聽到了。嶽秀芬老忘這個事,鬨過好幾次笑話。”
“嶽秀芬是懷孕休息的那位嗎?”
“對,跟你一樣是軍屬。”
喬薇問:“那現在……”
“現在就沒事乾。”陸曼曼說,“掐時間唄,三十五分鐘結束。把閘刀拉下來,念完結束語,閘刀推上去,再推這個,再推這個,機器就徹底關上了。”
“鎖上門,鑰匙掛在辦公室牆上。下午再用。”
真清閒啊。
倆人也不跟廣播室待著。
因為廣播室為了廣播隔音效果好,窗戶是用磚頭封著的,白天也需要開燈,不通風,特彆悶。
隻要一開始轉播,廣播員就起身出來了。陸曼曼跟喬薇在外頭說話。
“那就跟辦公室待著?”喬薇問。
“哪待著都行,掐好時間,三十五分鐘回去就行。”
兩個人就回了辦公室。
一進去,胡穗就說:“哎呀,你家娃真乖啊。”
喬薇離開這十來分鐘,嚴湘不吵不鬨,就安安靜靜地看書。
三個大人相當吃驚。他們都養過孩子,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少有能這樣安靜的。
“沒吵著大家就行。”喬薇說,“他就喜歡看書。”
陸站長問:“學完啦?怎麼樣?”
陸曼曼很高興:“她都會了。”
“那你們倆排一下班。”陸站長說,“雖然學了,但穩妥點,這個星期還是你輪班。”
兩個廣播員按慣例一人輪一周。不輪班的人也要按時過來,以防有什麼情況,好替補上去。當周輪班的人星期天也要上班。
陸曼曼臉一下跨了:“二伯!”
她上個星期天本來該休息的都沒休,這星期又不讓她休!
昨天她可是喊站長的。原來是伯侄關係。
看陸站長要訓話,喬薇笑道:“要不然讓陸曼先帶我試試,我要是行,就從這個星期天開始接班。以後就從星期天開始算一個整輪,就這麼輪下去。”
陸曼曼立刻眉開眼笑:“好好好!你肯定行!”
陸站長手指在空氣裡虛點她幾下,算是同意了,但又提醒她:“叫站長啊。彆公私不分。”
陸曼曼吐吐舌頭。
輪班的事一句話解決。
掐著三十五分鐘的時間,陸曼曼回廣播室念了結束語,關了機器,回來打了個招呼:“我走啦。”
陸站長說:“下午彆睡過頭。”
陸曼曼切了一聲:“誰睡過頭啊。”
廣播員上午的工作就這麼結束了。
陸站長問:“喬是回家還是在單位吃飯?”
喬薇說:“吃食堂。回家還做太麻煩了。”
“就是就是。”胡穗說,“就一個人再開火可太麻煩了。待會咱倆一起去吃。”
喬薇眉眼帶笑:“好。”
陸站長喝著茶美美的。
心想這次軍區是真做了回人,終於給了他們一個像樣的人。
又年輕,又好看,又朝氣蓬勃態度積極,又機靈有眼色曉得該聽誰的。
作為領導還有什麼比這更舒心的。
喬薇很樂意中午跟胡穗一起吃飯。
食堂不大,很多人端著飯盒回辦公室吃飯。她倆帶著嚴湘特意留在了食堂吃。
顯然胡穗也有心向她靠攏。
人類聚群而居,天生有拉幫結派的本能。何況現在辦公室裡除了他們,其他三個人都是姓陸的本地居民。胡穗不向她靠攏向誰靠攏去。
果然。
“陸曼曼跟站長是親叔侄。陸天明跟站長不是一個房頭的,他倆是族兄弟。”
“陸曼曼她爹是供銷社副主任。”
“宣傳科的謝科長跟站長是隔了一層的郎舅。”
不需要喬薇問,胡穗就叭叭叭地都說了。
要永遠相信大媽大姐們的信息收集能力。
“等一下等一下。”喬薇也有知識短板,“什麼叫隔一層的郎舅?”
“嗐,你們城裡人啥都不懂,親戚都鬨不明白。”胡穗嗤笑,給她解釋,“謝科長的媳婦是站長的堂姐。要是親姐的話,就是親郎舅。她這個是同一個房頭的堂姐,所以我說是隔了一層的郎舅。一個房頭的堂親,很親。”
“嗯嗯,嗯嗯!”整頓飯喬薇一直點頭。
受教了。
《家族歌》重新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