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去了一看,大家都圍著嚴湘看熱鬨呢。
嚴湘小朋友站在椅子上,一臉認真地拿著滾子滾油墨。滾一下,印一張,滾一下,印一張。
一不小心,臉蛋上還蹭上了一條黑色的墨油。
“嚴湘,你乾嘛呢?”喬薇樂不可支。
嚴湘舉起油墨滾子:“我在印刷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大家都笑:“他想乾,就讓他乾。”
“嚴湘來了可好,叔叔阿姨省事了。”
“好好乾!”
“加油!”
喬薇把嚴湘從椅子上叉下來,很嚴肅地說:“不是說了嗎,不許給叔叔阿姨搗亂。”
嚴湘為自己申辯:“我沒搗亂,我在幫忙呢。”
“這個要印很多張,小朋友動作太慢了,還是讓大人來幫忙吧。”
無良媽媽詞言義正,毫不害臊地從小孩手裡奪走了滾子:“我來。”
嚴湘:“……”
陸曼曼笑死:“薇薇你沒玩過這個啊?”
喬薇說:“我都沒見過。”
她看明白這個東西的原理了。那個蠟紙,是紙上麵附著一層厚厚的蠟。可能是用鐵絲或者專門的“筆”在上麵寫字或者說刻字。
然後貼進專門的工具箱裡。箱蓋貼蠟紙,箱體裡放白紙。油墨刷進筆畫裡,再合上箱蓋一壓,就在紙上印上了蠟紙上刻寫的內容。
掀開箱蓋,把印好的這張拿到一邊。再印下一張。
相當解壓。
反正喬薇玩得很開心。
嚴湘眼巴巴地:“媽媽,我也……”
“再兩張,再兩張就給你。”
“已經好幾個兩張了。”
宣傳科的人笑死。
這時代沒有打印機,日常內部用的印刷品都是用蠟紙油印。宣傳科的人擔著這個責任,他們可是刷這個東西都要刷到吐了。
居然有人搶著刷。
又讓嚴湘玩了一會兒,還是把工具還給宣傳科的人了。
喬薇:“不耽誤你們了。”
他們到底是生手,效率遠不如人家宣傳科的人是熟手。
宣傳科同事:啊不,其實……
喬薇和陸曼曼拿了幾份印刷品。這是上麵下發的滅蚊活動的具體安排。她們要拿回去開始廣播宣傳了。
兩個人一起牽著嚴湘回廣播站了。
宣傳科的人隻好不情願地又開始自己印刷。
“你彆說,喬薇的兒子還真可愛啊。這麼懂事。”
“我聽說,隻有這個是親生的,前麵那五個都是前頭那個帶過來的。”
“哦哦,是嗎?”
今天是星期六了,喬薇輪班的最後一天。明天是星期天,又該陸曼曼了。
星期天,訂好的泥瓦隊趕著馬車來了。
拉了兩馬
車的黃土,七八條漢子。
喬薇悄悄問:“要管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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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磊說:“不用,談的自管午飯。”
喬薇去跟泥瓦匠們溝通了一番。泥瓦匠們明白了她的意圖:“就是遮住,讓看起來像土坯房?”
男人們心裡不免覺得這女的……事挺多。
是,那牆麵是修補得難看了點,又不是不能住。還要花錢糊泥來遮蓋。
關鍵是,他們覺得,糊黃泥其實還不如就這樣呢。雖然牆麵寒磣點,但石頭房子檔次終究是高於土坯房的。
沒什麼城府,心裡的想法不免就在臉上帶出來了。
喬薇看出來了。
“主要還是,”她說,“保暖。石頭房子太冷了,受不了。外麵加一層黃泥,起個保暖層的作用。”
這個說法就好接受多了。
泥瓦匠們見她說話談吐像個城裡人,嚴磊也根本看不出來是農村出身的,以為他們不懂,還特意告訴他們:“一定是炕的煙道沒通乾淨。入冬前一定要掏乾淨,冬天燒起來才暖和。”
“好的,到時候一定清理乾淨。”喬薇應到。
匠人們架梯子乾活。
談好的午飯自理,但老鄉們帶的都是餅,卷個大蔥就吃了
喬薇瞧著怪乾的。正好灶上在燒水,她直接打了三個雞蛋,攪成蛋花。又扔了點鹹菜絲和小青菜——嚴磊自己種的,進鍋裡一起煮,
水一滾就煮好了,端出來給大家喝:“來來來,來點湯。”
匠人們很高興,紛紛拿著自帶的茶缸子盛湯喝,比就著白開水乾嚼大餅強。
等吃飽,乾活比上午更賣力氣了。。
太陽西斜的時候,完工了。
整個房子的外牆都糊上了黃泥。
大概是喬薇那鍋蛋花湯的緣故,匠人們做工很用心,抹得很細致平整。
喬薇在院子裡叉腰抬頭看去,非常滿意,就是自己想要的模樣。
現在泥漿還沒有完全乾透,顏色略深。匠人們說了,等乾透了,就是她想要的那種淺淺的土黃色。
土牆下,擺著兩張竹躺椅,三個靠墊暫時先平放在涼床上,但依然能看得出來顏色、材質都和黃色土牆非常搭。
純純的田園風。
側頭一看,嚴磊壓在叉腰打量修繕之後的房子。
“像我家裡的房子。”他似乎很懷念。
眼中悲喜交加。
人真是複雜的動物。
嚴磊出身農村,內心裡非常向往大城市,也一直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可是骨子裡,又眷戀鄉土。看著這個仿土坯房,又感到無比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