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不容易,喬薇這軍隊關係戶都有點感到心虛。
有才歸有才,多少有才的人被有關係的人壓著上不來才是最常見的。
關係到領導們的孩子、孫子,衛生局反應非常快,很快就來了人,把鄭老師給帶走了。
中間還發生了推搡,鄭老師有點反抗,但衛生局的人很強勢,嚇唬了她兩句,讓她不敢作聲了,拉著扯著走了。
黃秘書和喬薇遠遠地看著。
他們等了三個小時,衛生局的電話過來了。
確認了,鄭老師是乙肝。
正如喬薇所擔心的那樣。
她今天忽然注意到這個老師的眼白發黃,想起了之前寫稿子查資料,看到的“身目黃染”,頓時一個激靈,嚇得扯著嚴湘就跑了。
真糟心。
偏她是個幼兒園老師。
黃秘書給孟書記打了個電話。領導們都住在縣委大院,幾個常委家裡都是通了電話的。
黃秘書彙報了這個事。
孟書記很生氣,因為他小孫子也上這個幼兒園。
這個幼兒園裡就沒有外人。
孟書記先掛了電話,黃秘書和喬薇等指示。半個小時後孟書記撥了電話過來:“我跟衛生局李局溝通了一下,下午醫療隊過去給孩子們抽血檢查。”
至於那個鄭老師,孟書記說:“先治病,治不好調崗。”
掛了電話,黃秘書問:“要是感染了,治得好嗎?”
喬薇歎了口氣。
在後世,能。在現在,無法根治。
黃秘書臉色很不好。終究他的孩子也在幼兒園裡。
黃秘書先跟常委們通了個氣兒。大家臉色都很難看。
下午醫療隊來了,動靜太大,大家都知道了。有些人就想接走自己的孩子。
黃秘書一脈相承了孟書記的強勢:“都已經這麼多天了,現在接走就能不感染了?誰都彆動。先抽血檢查。”
喬薇讓嚴湘也抽血了。
大家的心都是揪著的。
萬幸的是,化驗結果出來,沒有小朋友感染。彆的老師也沒感染。
一問起來,原來這個鄭老師老是喊身體不舒服,總是請病假。是彆的老師不痛快了,告到領導那裡去了
你是關係戶,我也是關係戶啊。憑什麼你就跟家休息,我們乾活。誰還不是個關係戶。
領導找到鄭老師親戚那裡,她是憑著這個親戚進來幼兒園工作的。親戚說了她,她才來上班的。
上班也不
積極,總是找個角落偷懶休息。因為身體不舒服,情緒就不好,對孩子們態度很不好,小孩們也怕她,不願意靠近她。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喬薇和黃秘書有一種猜測,就是她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傳染上乙肝了嗎?
是不是心裡有數,所以也有意避開彆人。之前喬薇送孩子就幾乎沒怎麼瞧見過她。今天還是早上一個老師看她不順眼,跟她嗆聲了,逼得她出來,才被喬薇看到了。
總之孩子們都沒感染,是萬幸。
第二天孟書記來辦公室了,把相關人員召集起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至於那個鄭老師,乙肝這個時候沒法根治,肯定不可能讓她繼續在縣委待著了。
但這時代沒有“辭退”這一說,隻有給她調崗,換工作。
然而孟書記的孫子也險些感染,孟書記這性格怎麼能不記恨。
新崗位是掏糞工。
這時候廁所都是旱廁,掏糞工在輿論口中是一個光榮的職務。
新中國第一屆勞動模範裡就有一位掏糞工,上過語文課本,前年甚至當選了第三屆全國人大代表。
但年輕姑娘哪受得了,要鬨。
一直到後世,有很多事,都可以通過“鬨”來取得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她還沒結婚,要真當了掏糞工,太難找對象了。父母也跟著一起鬨。
這個“鬨”有時候真的是能管用的。就算回不去機關幼兒園,也得去個好點的單位,哪能年輕姑娘去做掏糞工。
一家子想逼領導妥協,退一步。
但他們真的太不了解孟書記了。
孟書記直接把她父母、哥哥嫂子全家都調到糞肥廠工作去了。
一家傻眼。
還要再鬨,所有的親戚都上門了。大家都有單位有組織,都怕被連累。
踢到孟書記這種鐵板,越鬨越不落好。
一家子在親戚們的合力壓製下,終於垂頭喪氣去糞肥廠上班去了。
“孟書記啊,孟書記啊……”喬薇圍觀了整個過程,跟嚴磊感慨。
嚴磊不以為然,甚至覺得孟書記做的沒什麼問題。
“他坐那個位置的,不硬一點,很多事都難辦。”他說,“部隊裡辦事也是這種風格。”
手軟心軟的人沒法當領導。
很多時候,基層的人靠智謀,可到了一定的層次,反而簡單粗暴了起來。
“乾什麼老歎氣?”嚴磊不讚同喬薇,“有這種領導是福氣,下邊人都願意跟這樣的領導。”
喬薇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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