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誒?你沒去給天澤做飯啊?”
“我這身上一直不得勁,讓夕夕去了。”
“行吧。”
趙團長專程過來道謝,嚴磊才知道了這件事。
喬薇說:“沒什麼好謝的,就是讓嫂子以後一定注意點。”
趙團長唉聲歎氣:“她老娘們啥也不懂。”
“她不懂,你教她呀。”喬薇可不吃這套,“外麵的事你跟她講過嗎?她成天洗衣服做飯的,家裡連個報紙也瞧不見,也就每天聽個廣播才知道個新聞。你倒是給她開通讓她懂的渠道啊。”
趙團長抓抓頭,無可反駁。
回到家,林夕夕已經回來了,開始做趙家的飯。
趙團長問:“你去給你呂叔做飯,他沒說啥吧?”
林夕夕撩起眼皮:“說啥?”
趙團長反而說:“沒啥。”
呂天澤那個貨不是個好鳥,要敢對自家外甥女口花花,他得揍他。
他不說,林夕夕就繼續垂著眼煮麵。
楊大姐接連好些天都睡覺不安穩,夜驚,盜汗。
趙團長去抓了幾副要給她煎了吃,才好些。
那幾天一直是林夕夕去給呂天澤做飯。呂天澤見她老實,也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她一來,他就回屋了。漸漸兩個人也能說兩句話。
楊大姐好了以後,瞧著林夕夕給呂天澤做飯也沒什麼,中午那頓就叫林夕夕去做。
楊大姐一輩子勤快,就從來沒歇過,家裡有林夕夕的時候她也是一樣一刻不停地做家務乾活的。誰知道受驚生病的這幾天天天躺著,這輩子沒歇過的人忽然領悟到了“歇著”的美妙了。
其實中午男人不回來,她們女人在家本來就是隨便對付點就過去了,不正經做飯的。
是呂天澤來了又加大了她的勞作程度。現在瞅著林夕夕給呂天澤做飯也沒事,楊大姐偷個懶,中午那頓就叫林夕夕去做。
倒也無事。
到了春節,林夕夕把呂天澤的衣服也抱回來了:“我瞅他一個大男人洗衣服不像樣子,我就說我順手給他洗了吧。”
楊大姐說:“你舅說不給他洗。”
以楊大姐的勤快,一開始就說要把呂天澤的衣服也一起洗。是趙團長不讓。
“不會做飯那沒辦法。”他嗤道,“洗衣服誰還不會洗。哪個當兵的不是自己洗衣服。這小子好日子過得太多,也該吃點苦。”
他還吹牛:“當年他新兵,特彆橫,誰也不怕。嚴磊帶頭蒙著被子胖揍了一頓,居然還不服,又揍了第二頓第三頓直到揍服了。讓這小子給我們洗了一個月的衣服。咋現在就不能洗了?”
林夕夕吃驚:“舅舅乾啥呀。“
她嗔道:“舅舅也得分時候啊。人家富貴的時候當然可以,現在人家什麼情況,你這時候不照顧人家,以後人家回去當大官了,也不會想著你。“
楊大姐嗐了一聲說:“咱啥時候指望過讓人家以後帶擎咱了?再說了,誰知道以後會咋樣啊?你咋就知道以後會好?萬一就……哎,呸呸呸,不說這喪氣話。當大官!當大官!還是你說的對。讓天澤以後回去當大官!”
“行吧,以後他的衣服就拿回來咱洗了吧。”
“妗子,你甭受累,我來就行。”
“中。你年輕,你多乾點。以後讓天澤記你的好。”
時間悠悠流過。
轉眼又是十月國慶節,到處是喜氣洋洋。
呂天澤避難到下河口已經一年了,忽然收到了北京的來信。
潘師長愛人也給潘師長打了個電話。嚴磊、趙團長他們則是從潘師長那裡聽到的。
各自回去告訴了自己的愛人:“天澤的愛人,不是,前妻……改嫁了。”
喬薇隻微微搖頭,說:“也沒什麼好責怪人家的。”
這種情況太多了,嚴磊歎了口氣。
然後拿眼瞧她。
喬薇:“……看什麼?”
嚴磊特彆想知道:“我要是被XX了,先跟你離婚保你和湘湘,你會改嫁嗎?”
喬薇說:“做這種假設沒意義。得看那時候什麼境況,我麵臨多大的壓力,有什麼困難。”
嚴磊把她撲到在炕上:“你就不能說句‘不會’哄哄我啊?”
喬薇卻反問:“如果是我被XX呢?我每天特彆慘,每天血肉模糊的。你根本幫不上忙。現在有一個,嗯,手握實權的姐姐,或者她沒實權,她爸爸有,你隻要跟她結婚,她就能保下我。你怎麼辦?”
這個根本不用選,嚴磊直接回答:“如果沒有彆的辦法,我會跟她結婚,讓她保你。”
“你瞧。”喬薇撐頭側躺,“所以誰也沒法張口就承諾一萬年是不是。我不信承諾這種東西的。我隻信自己過好的每一天。”
嚴磊躺在那,仰麵看著她美好的臉。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誰傷害過她,讓她不再相信承諾?
但他不能問。
楊大姐轉頭把呂天澤前妻再婚的事告訴了林夕夕。
林夕夕也隻頓了頓,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因為她和呂天澤一直相安無事,楊大姐也比較放心讓她去給呂天澤做飯洗衣了。
一年過去,她老實,呂天澤也不怎麼防備她,也肯讓她進屋收拾。
她還給他拆洗過被子和棉襖,日常這些生活起居都打理得很好。
她內心裡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也不敢造次。
前世,這個農村女孩大膽了一把,未婚先孕。
雖然在父兄的拳頭幫助下,成功和城裡的知青結了婚,但這也成了她一生的汙點。婆婆和丈夫都拿這件事來踩她。
林夕夕不想重複自己的錯誤。
她也不敢在呂天澤麵前造次,挑逗勾引都不敢。
明明,她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比呂天澤大得多了,可她能感受到,在呂天澤麵前,她啥也不是。
終究人家是北京來的有見識的高官,她是個兩輩子都圍著鍋邊灶台轉的女人。
總覺得呂天澤是能看穿她的。
呂天澤果然是能看穿她。
這天十月裡,陽光很好,林夕夕抱著洗乾淨的衣服給去呂天澤送過去。
呂天澤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
林夕夕跟他打招呼,他才睜開眼睛,點點頭。
林夕夕裡裡外外忙忙碌碌,他一直看著,看了很久。
在林夕夕又收拾了他換下來的臟衣服扔進盆裡準備帶回去洗的時候,他放下腳坐了起來,大馬金刀地。
“小林。叔年紀大了,也不跟你兜圈子。”他眯起眼問這個姑娘,“你想從我身上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