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思沒懂她的意思:“我還應該有其他想法?”
江霜搖頭:“沒什麼,先睡吧。”
黎思思撓頭去了,江霜凝望著她的背影,不由生出一絲欣賞:敗不餒勝不嬌,得知自己是天靈根,也沒有絲毫自滿,這是極難得的品質,不驕不躁,正是修道的首要要求。
黎思思對自己是天才的事實並沒有什麼感想,她趕了一天的路,眼皮子早就支不動了,這會兒往床上一躺,立刻就睡了過去。
而江霜還點著燈,計劃著該從哪裡教起。
她上次收徒還是百年前,那時她尚且年輕,剛剛自立洞府,乾勁十足想法也多,總覺得徒弟們努力不夠,不自覺嚴厲過頭,這雖然頗有成效,但也導致徒弟們都對她又懼又敬,更不可能有親近之說。
等到年歲漸長,她將宗主之位卸下,才忽覺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沒有朋友沒有家人,總在山上待著也無趣,便假稱閉關,實際上是下山來捉鬼獵妖。
如今,她的心性已與那時不同。
她不會再那麼急於求成,對徒弟的培養也可循序漸進,溫和一點,耐心一點,即使是愚鈍一些,也沒關係。
第二天,黎思思被雞鳴聲吵醒,大致洗漱了一下,便到隔壁去找江霜。
江霜眉目如畫,白衣勝雪,正坐在窗邊發怔,隻是眼下有些青黑,看
起來像是一夜沒睡。
黎思思問:“你失眠了嗎?”
江霜搖頭:“想點事。”
黎思思沒敢問是想什麼事,原書裡江霜當然是有官配的,不過她已經不記得是誰了,也許對方根本不是想那個人,她一問,倒提醒了她。
江霜看她立在那裡,額發被水沾濕了些,看起來有些雜亂,像隻炸毛的小動物,便道:“我先教你第一個法術吧。”
“啊,這麼快?”黎思思有些措手不及。
她們不是要去查失蹤案嗎,要是她學不會怎麼辦?豈不耽誤時間?
“這個不難,你且一試。”江霜也是想借這個試探一下黎思思的資質,有時根骨條件好,未必意味著天資就強,這是兩回事。
說罷,她屈起手指,念出一段心法。
簡單的法術並不需要任何輔助,掐指即來,隻要手法和心法對了,就可以施展。
施術完成,並沒有任何變化出現。
黎思思問:“這是……?”
“淨塵訣,可以消去身上的臟汙。”江霜緩緩道。
黎思思了然:“我早就想學這個了!”
說著她學著江霜的模樣,念動法訣,恍惚之間,就感覺身上一輕——這其實是她的錯覺,淨塵訣並不會讓人變輕,隻是使用之後,臟汙除去,耳清目明,就會覺得五感通明,身輕如燕。
她這算是……學會了?
江霜道:“好了,走吧。”
黎思思還沒反應過來,江霜已經擦身而過,她連忙跟上,追問道:“我這是學成了還是……?”
江霜瞟她一眼,道:“你摸摸自己的頭發。”
黎思思不知所謂,抬手摸去,隻見剛才還濕透的額發已經變得乾爽。
原來淨塵訣還有這樣的功效!
江霜看她一臉驚奇,道:“你要記住,所有的法術,並非隻有一個用處,你要體會其中的原理,活用到其他的地方。”
黎思思點頭道好,剛要問還有什麼用,就聽樓下有個人扯著嗓子喊:“哪個天殺的偷我的雞呀!”
她一縮脖子,看向江霜。
江霜道:“不必害怕,我們下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往後院走去,就見院子裡站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正叉著腰對樓上叫罵,左右離不開兩句:偷雞的不要臉,偷雞的真該死。
江霜上前道:“你的雞多少錢?”
她神色雖極冷淡,卻難掩滿身的風姿,那男人生平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張了張口:“……你說什麼?”
“你的雞是我偷的,剩下的多少錢,我全都買了。”江霜並不多解釋,直接放出話來,讓他不必再叫。
“我的雞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貴得很!”那人聽出她的輕慢,又看她衣著不俗,便起了坐地起價的心思。
江霜直接甩出十個靈石:“夠嗎?”
“不夠!”那人咬牙切齒道:“至少得一百……”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霜就又甩出兩百塊靈石來,她平時並不常下山,對物價也不清楚,實際上,這十幾隻雞頂多就值兩個下品靈石,而江霜扔出來的全是上品,彆說是買幾隻雞,連這間客棧都綽綽有餘。
那人果然雙眼一亮,就往地上撲去。
他的手還沒接觸到靈石,就被一隻腳給攔了下來,他憤怒地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眉目清麗的美貌少女正站在他身前,咧嘴笑道:“等等,你把我老婆當冤大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