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這個集合了夢想與回憶的小屋,成了這寂寥深秋裡溫暖的慰藉。黎思思坐在壁爐前,呆愣愣地把淚擦了又擦,很奇怪,她明明是第一次進這裡來,卻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不想出去。

但這到底是不可能的,她強撐著支起身,打算去把江霜叫進來。

她出去的時候,江霜正盯著火堆發呆。

見她出來,剛要說話,卻見她還穿著舊衣,便道:“你不是進去換衣服嗎?”

“那個不重要了,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黎思思認真道。

江霜從未見過她這麼鄭重,便點點頭。

黎思思帶著她進了羽毛,剛一進去,江霜就被麵前這幢奇怪的房子震驚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上次她們進來的時候還沒有,突然平地拔起這麼個東西,不由得要一怔。

“這是……”

她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房子,屋頂居然是紅色的,還是尖頂,有種說不出的夢幻可愛,不像是凡間的東西。

“這就是我要讓你看的東西。”黎思思側著身推開門,把屋子的內景亮在她的麵前。

刺眼的光亮讓江霜眼睛一痛。

她遮了遮眼,慢慢適應了,才舉步走了進去,裡麵的一切都是那麼新奇,燃燒著木柴的方形爐子,光潔白皙的瓷磚地板,形狀圓潤卻很窄的軟塌,巨大華麗的透明吊燈,還有隱約的,香濃的馥鬱香氣。

她沒有聞過這個味道,忍不住輕輕嗅嗅。

“你先坐,我去給你沏咖啡。”

黎思思指了指那個奇怪的軟塌,江霜走過去輕輕摸了摸,柔軟,溫暖,坐上去之後還會下陷,這感覺非常奇妙,她形容不出,但被包裹著身體的感覺,很有安全感。

“這是沙發,這是咖啡。”黎思思走了過來,手裡端著一隻精巧彆致到極點的瓷白色杯子。

這杯子沒有蓋碗,側邊有圓弧形的把手,杯麵上浮著清晰但並不過分惹眼的碎花,杯座小巧,底碟輕薄,還有圓潤的波浪邊,整個杯子都透著玲瓏的秀氣。

裡麵的液體是棕色的,正是她剛才聞到的那股味道。

“咖啡……”江霜看著黎思思幫她加了好幾個方形的小白塊,又問:“那是什麼?”

“這是方糖。”黎思思道:“要加奶嗎?”

江霜不懂,不知怎麼答。

“算了,我就按我的習慣給你加吧,我喝不了太苦的,就給你調甜點了。”

不一會,調好的咖啡就送到了她麵前。

黎思思衝她笑:“試試。”

江霜端起杯子嘗了一口,第一感覺是:好苦,為什麼要喝這麼苦的東西?

黎思思看她的表情,就知她也是個吃不了苦的,於是又往她杯子裡扔了兩塊糖,江霜又嘗,這次倒是好點了,卻還是不懂這個所謂的咖啡,有什麼好喝。

“哈哈,算了,喝不慣就彆勉強了,下次還給你喝奶茶。”黎思思笑道。

江霜放下杯子,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出現一幢房子?”

“如果我說,這是賀蘭的法器,你信嗎?”黎思思不想撒謊,但她的確無法解釋這個房子的來由,彆人是看不到商城頁麵的,隻能把鍋推到賀蘭的身上。

江霜沉默一陣,道:“嗯。”

黎思思與她相處多日,豈能看不出她是沒有相信的,這麼大這麼複雜的法器,彆說以賀蘭的身家負不負擔得起,就算可以,自己怎麼會對這裡麵東西的用法這麼清楚呢?

這根本說不通。

可江霜看出她不想說,選擇了不追問。

這是江霜的溫柔之處,她並不會瘋狂追問,也不會疑神疑鬼,她是個情緒非常穩定的人,甚至有時候,黎思思覺得她過於平淡了,仿佛對一切都沒有興趣。

也許在彆人看來,她是個無趣的人,但對於黎思思來說,這樣正好,她會輕鬆很多,不至於被壓力逼迫。

而吵鬨的人,有她一個就夠了。

最擔心的事得到了妥善解決,黎思思低落的心情也暫時回升,道:“走呀,到處轉轉去,我還沒看呢,咱們一起去。”

江霜起身,跟了上去。

這房子分為上下兩層,一層的地板是明亮的白色瓷磚,進門左手邊是一個帶長虹玻璃雙開門的實木壁櫥,櫃子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茶杯,以白色為主調,大部分是碎花的圖案,也有藍色與粉色等其他顏色,零星地夾雜在其中。

再往前,是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或薄或厚的典籍,顏色也儘不相同,錯落有致,搭配用心。

再往前,就是往二樓的樓梯了。

右手邊是扇長長的,圓拱形的窗,窗簾是奶白色,綴滿繁複的花邊。

往裡走是壁爐,壁爐往前是個小小的廚房,廚房在樓梯下麵,看起來有點逼仄,像個可以藏人的小洞穴。

沿著光滑厚實的實木台階上了二樓,一上去,就是一麵掛著裝飾畫的牆,沿著牆走過去,左手邊是一扇小門,門裡是乾濕分離的廁所加浴室,有馬桶和浴缸,右手邊也是扇門,裡麵是臥室。

臥室的背牆刷了漂亮的淺色底漆,中央擺了一張大床,床單的主色是奶白,枕頭卻是淺綠,被子的邊緣也有淺綠的木耳邊,看起來又柔軟又舒服。

黎思思按了按,還好,不是那種太軟的。

隻是,這個屋子裡竟然隻有一張床。

與客棧那仿佛不要錢的單間占地相比,這臥室的麵積並不大,不知道是不是參照了現代複試小公寓的布局,床做的很大,周圍的活動麵積卻很小。

所以打地鋪,是肯定不成了。

黎思思暫時沒去細想這件事,這小屋還有個閣樓,她攀著梯子爬上去,發現地方不大,有個台子,台子上有把手和操控杆,應該是這個載具的中控台。

現在外麵的天已經有些泛白,黎思思居高臨下,居然能看到一些朝霞的光芒,於是道:“時間緊迫,今晚怕是睡不成了

。”

江霜道:“這是個載具?”

“對,好像是用靈石驅動的?”黎思思蹲下身找了找,果然有個投靈石的入口,正閃著微弱的光。

她本想投一個進去試試,突然想起自己的靈石已經全送給賀蘭了,正猶豫要不要召出係統買點,突然見一隻手越過她,投了幾顆上品靈石進去。

中控台隨即亮了起來。

黎思思道了聲謝,起身看向台麵。

隻有搖杆和把手,看起來很簡單。

她輕輕推動搖杆,房子便往前飛去,非常穩定,沒有一絲搖晃,隻能看到周圍的景色在極速後退,她怕撞到什麼東西,於是把把手推上去,房子慢慢升起,視野裡隻剩澄澈的藍天。

感覺,有點像駕駛飛機。

黎思思有些不能確定,這麼大的房子,飛在天空不會特彆惹眼嗎?隨即又想起房子在羽毛裡,那麼說,彆人看到的就是一根羽毛在飛速前進?

想了想,還挺可愛。

江霜給她指了方向,她們一路沿著最短的直線,朝著金鱗城疾馳而去,不出半日,天光大盛時,便到了城外。

之所以敢取這麼個名字,是因為金鱗城是人間的另一個陪都,十分繁華,跟王城比起來,甚至氣候要更宜人,人口也更多些。

她們找了個僻靜處停了下來,走出羽毛。

“那道觀在哪?”她問江霜。

江霜道:“城中。”

“城中?”黎思思心道乖乖,這是個富婆吧。

金鱗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陪都,寸土寸金的地方,開在城外的道觀不少,開在城裡的那可是第一次見,好比在上海的中心商業區開了個高爾夫球場,不是不行,是太奢侈了。

這種人,你很難說她是傻還是壕,總之,土豪的世界我們不懂。

黎思思雖然有錢,卻還沒到那個境界,她骨子裡就是窮人,窮人不是有錢了就能變富,她們就算有錢了,還是會用省錢的初衷去活,這是個思維模式的問題。

兩人結伴走入城中,發現城中到處都是人,叫賣與吆喝聲不絕於耳,黎思思走馬觀花,也瞥見不少新奇的玩意,心道不愧是大都市,自己就跟那剛進城的土包子似的,看什麼都稀奇。

走了一段時間,才到了那座道觀。

這道觀氣派,光門麵就占了半條街,雖然不是正街,卻也在二三環以內了,光地皮就絕對是天價,更彆說其他的裝飾與門檻,特彆是那塊匾,一看就是上好的金絲楠木,還是整一塊中最寬的那一塊,額上題的是“對鬆觀”,筆鋒遒勁有力,隱隱看得出一股王霸之氣,隻是門前冷落,並沒有什麼人。

黎思思剛想問是不是直接進去,就聽一個明豔的聲音響起:“師姐!”

她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靛青色道袍的年輕女子從道觀裡奔了出來,她雖然衣著樸素,卻難掩滿身的貴氣,雖然跑著,姿勢儀態卻絲毫不亂,看得出是經過多年的嚴格訓練,那通身的氣度,就絕非凡人能有。

來到她們麵前,她又親熱地叫了一聲“師姐”,問江霜什麼時候收到的信,這一路可有奔波勞累,觀裡已經略備酒菜,現下就能為她接風洗塵。

總之,字字句句都充滿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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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思思站在旁邊,像個尷尬的錯誤。

江霜並不與她寒暄,隻道:“你觀中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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