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江霜心裡很複雜。

她一方麵不想忤逆師尊,另一方麵也不想出賣朋友,於是她支吾了半天,不知該不該如實回答,可拖著也不是辦法,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師尊是人精裡的人精,在心計這方麵,沒有人能夠瞞得過她。

果然,師尊立刻就明白了她沉默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現在不方便的話,那就之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談,不過我要提醒你,這個人接近你,可能另有所圖。”

江霜看向對麵扒著眼皮朝她略略略的黎思思,實在想不出來這個人能有什麼所圖,整天除了吃就是玩,不說一點心機沒有,至少也是個半傻子。

但她沒有反駁,隻道:“嗯,好。”

隨即就掛斷了傳音。

黎思思覺得沒意思,失望道:“你怎麼不笑啊,是我不好笑嗎?”

江霜搖頭,思索了半晌,突然道:“思思,那天在山洞裡你說過,我教訓流氓的時候你也在人群裡,對吧?”

黎思思點頭。

“你怎麼會在那裡,巧合嗎?”

黎思思攤手:“熱鬨誰不愛看?”

“後來過了好幾天,你在山洞裡救了我,這件事也是巧合嗎?”

黎思思多少品出些味來了:“你是在懷疑我?”

江霜道:“我現在想起來,覺得很蹊蹺,如果第一次是巧合的話,第二次怎麼都說不成巧合的,那個山洞可不是大街上,沒有那麼多熱鬨可看,你會出現在那裡,要麼,你是在跟蹤我,要麼,你就是策劃整件事的人。”

江霜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卻很縝密,她知道,如果這件事不說清楚,那她和黎思思之間就永遠會有隔閡,大部分人可能會選擇慢慢試探,但那不是她的風格,她最擅長的就是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

而決定了問清楚,她就不會多拖一息,選擇當場發難,一方麵是這樣毫無預兆的質問,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時間,最能得到真實的答案,另一方麵,她也是怕一旦不夠嚴肅,她會維持不住這張冷麵,在黎思思麵前,她能堅持住不笑就已經很難了。

黎思思沉默了一陣,心知自己這次是逃不過去了,所幸她也預料到終究會有這麼一天,便歎了口氣,問:“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和你處道侶嗎?”

江霜搖頭。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一個叫江霜的姑娘會打敗魔尊,而我剛好又在被魔尊追殺,所以我一直在找你,你可以說我迷信,但是人的生命在受到威脅的時候,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抓住救命稻草的機會的。”黎思思道。

“一開始找到你的時候,我也不確定你是什麼樣的人,萬一是個壞人呢?所以我沒有現身,就那麼偷偷地跟著,後來我雖然確定了你是好人,但我又找不到一個與你結識的契機,我就是怕你會懷疑我另有所圖,直到你遭遇危險,我不得不出來,這才形成了這樣的局麵,我不是不想坦白,而是這個太玄乎了,說出來也沒人信。”

黎思

思這些話說得半真半假,那些假的也是係統嚴令不許說的,所以沒有一點心虛。

江霜看出她沒有撒謊,於是大大鬆了口氣:“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黎思思也鬆了口氣:“剛才你那個表情太嚴肅了,審犯人似的,嚇死我。”

江霜呲牙道:“你要是沒事瞞著我,我能這樣嗎,誰讓你不說實話的?”

黎思思道:“不是,你師尊給你打了個傳音,你就懷疑上我了,我這也太冤了,不是,你師尊還管你交友的啊?難道怕你在山下給人騙了?”

江霜撓撓頭:“我也奇怪呢,這是她第一次給我傳音。”

黎思思並不知道對麵是直接道出了她的名字,隻以為是讓她小心交友,才讓江霜對她有了懷疑,便道:“行了,我已經全招了,你可彆嚇我了,不過說起來,以後你要是真有了道侶,是不是還得帶回去給你師尊過目?”

江霜道:“我師尊還好說,她畢竟不是我家屬,主要是得帶回去給我師祖看。”

“師祖?”黎思思算了一下,道:“怎麼會是師祖?這關係不是挺遠嗎?”

“是有點遠,不過沒辦法,主要我就這一個親人了,她不僅是我師祖,還是我姨姥。”

黎思思有些忐忑,道:“你師祖……她那個人怎麼樣,會不會很難說話啊?”

“你還沒死心哪?”江霜無奈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她話不多,但是應該不難纏,我跟她交流也不多,主要她天天閉關,就算是和她比較親近的人,也很少能和她說上話。”

“閉關?”黎思思的心裡出現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奶奶形象,一般電視劇裡這種老奶奶都很有智慧,能夠一眼看穿主角帶回來的小姑娘是個草包,並且還會強行把兩人拆散,然後給主角安排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

她心裡有些發怵,雖然現在離見家長還遠著,但這是遲早要過的一關,她自己是什麼貨色自己最清楚,最擅長的就是搞砸一段完美的關係,要想過長輩那關,絕沒有那麼容易。

“行了,彆發愁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吃飯,不是要吃蒜泥白肉嗎?”

黎思思胡亂應著跟上去,腦子裡卻還盤算著,怎麼才能給長輩留個好印象。

另一邊,江恕還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她把自己關在房裡,一遍遍地回想兩人之前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那些當時隻道是平常的瑣事,如今想來竟是那麼清晰,她忘不掉,也抹不去,她多希望自己根本沒有下山,沒有遇到黎思思,可是如今已經遲了,這段並沒有說破的感情,帶給她的傷痛實在太大,讓她已經到了一種無法行動的地步。

她想起黎思思說的“抑鬱症”,裡麵有個表現就是懶得動,難道,是她也得了這樣的病嗎?

那個女同學有黎思思來救,可是她呢?

誰又能來救救她?

那些天在外麵漂泊,雖然風餐露宿趕路辛苦,可她並不覺得乏味,這下回來了,在自己熟悉的房間裡,周圍都是

熟悉的裝飾,可她還是覺得陌生☆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覺得無趣,沒有回到家的感覺。

怎麼會呢,隻不過過去了兩個月,她的心境竟已大變成這樣。

她覺得,自己好像瞬間蒼老了。

她又取出那盒香皂,輕輕打開盒子把香皂倒出來,捧在手裡湊近鼻端,那香氣仍然如舊,可卻沒有那麼容易撫慰她的焦慮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香味好像越來越淡了。

她有些害怕起來,要是日複一日,這香皂的味道漸漸消失怎麼辦?

她連忙把香皂放回盒子,仔細蓋好,可因為動作太快,把盒子撕開一個口子。

她無比心疼,施展法術將盒子修補好,又找了個放寶物的琉璃盒子,可以隔絕外界空氣那種,把香皂小心地放進去,就這麼隔著琉璃看。

可是這樣,就連味道都沒有了。

江恕覺得很無力,她不明白自己已經到了這個位置,竟然還會有這麼多的不得已,原來痛苦是永遠都會存在的,不管是孩提還是耄耋,大家總有不儘如意的事,而她比彆人更加痛苦的一點是:年輕人失戀了可以宣揚,可以滿城風雨,可以做一些瘋狂的事,可她卻不能,把自己關起來,已經是她可以做的,最任性的事。

“思思……”

她口中輕輕念出這個名字,奇怪,這個名字明明俗套到不行,但在唇齒間綻放的時候,她卻像是沙漠中渴水的魚得到了丁點的滋潤,秀氣,溫柔,讓人想要不停地喚下去。

旺旺聽到她的喚聲,從她床頭的小籠子裡鑽出來,對她啾了一聲。

似乎是想安慰她。

江恕摸了摸它的頭,道:“我沒事,如果你悶了就出去玩吧。”

旺旺又蹭了蹭她,看向外麵的景色。

過了一會,它忍不住把窗紙啄開個小洞,縮了縮身子飛了出去。

它本是隻神鳥,以前在人間時沒有靈氣滋養,看起來就是隻麻雀大小的體型,來到這裡之後,它覺得自己體內有種暢快的渴望,靈氣源源不斷進入它的體內,不出幾天,它就長成了鴿子大小。

當然,它也不是隻吸收靈氣,這山上的各種仙草靈藥,它也偷偷啄來吃,喜歡的就吃掉,不喜歡的又吐出來。

直到有一天,它在偷藥時被抓了個正著。

這其實也怪它太笨,一開始,它是各種草藥都偷,這麼零零散散的各偷一個,彆人也看不出來少了,後來它發現一種紅紅的小果子好吃,就專去偷那個,這草藥本就不多,被它儘數偷了去,苗子上隻剩光禿禿的杆子葉子,看守藥田的小童被師父罵了,氣不過,就披著蓑衣蹲在田裡裝稻草人,勢要把這個偷果子的賊捉住。

這麼蹲了兩天,旺旺又一次跑去找果子的時候,被一張大網捕住了。

要是它隻有麻雀大小,是不可能被捕鳥網捉住的,但它這些天吃得極多,胖成了鴿子球,脖子都快看不見了,掙了幾下都沒掙出去,就在網子裡亂飛亂叫,藥童叫了好幾個人過來,才把它給按住。

“終於抓到啦!嘿嘿,偷藥賊,你可知錯?”

旺旺聽得懂人話,卻不知這些看起來像草一樣的東西是有主的,它聽對方稱它為賊,嚇得臉色都變了,尾羽耷拉下來,整隻鳥縮成團,弱弱地叫了幾聲,表示自己錯了,能不能放它一馬。

藥童不管它求不求饒,抱著胖乎乎的它去找師父,說抓到偷藥賊了。

他師父是個歲數很大的藥修,眼睛已經花得看不清了,猛地一看,以為旺旺是隻大胖鴿子,便道:“既然如此,那便燉了吧,今晚喝鴿子湯。”

旺旺聽對方要把自己燉了,立刻拚命掙紮起來,叫出了它自出生以來的最強音。

“嘎嗚~”

江恕遠遠聽到它的聲音,心下一驚,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閉關,連忙飛身衝著它叫的方向趕去,趕到的時候,小童已經把鍋支起來了,旺旺被綁著翅膀扔在一邊,僵直著身體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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