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黎思思其實比彆人更早預知到危險的到來。

她的感知能力,除了能感知各種氣息,也能感知到危險。她知道這一次,可能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早在池底發出第一聲崩裂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並且率先做出了防禦性的動作,而當岩漿爆發的時候,她已經點出了驚喜盒子的界麵。

抽卡,已經是她最後的辦法。

所幸,危急時分她的卡運總是不錯,這次抽到的東西是一件水火不侵的披風,披風很大,很軟,她兜頭一甩,還有很多餘出的空間,她咬了咬牙,將那個齊久也拽了進來。

當時的齊久已經嚇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她順手這麼一扯,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塊焦炭。

她儘力扯著對方往邊緣跑去,可時間緊急,沒等她跑到最遠的角落,粘稠又沉重的岩漿已經砸到了她的背上,把她壓倒,覆蓋,漸漸地凝結成滾燙的石塊。

這個過程就像是一種酷刑,雖然披風可以讓她免受燒傷,但一層又一層沉重的加壓,讓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像是把她扔進一個密閉空間,然後快速抽掉氧氣,不出一陣,她就因為缺氧開始頭暈。

一開始她還能聽到外麵嘈雜的喊聲,到了後來,她已經聽不清了,意識正在遠去,她聽到大家呼喊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甚至聽到了哭聲,像是江恕,又像是江霜。

她自嘲地想著,原來她也不算白穿書一回,死了還有人哭喪。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越來越小,她被凝結的岩漿完全埋住,身上像背著沉重的大山,但所幸,迸濺終於停了下來。

而重要的東西總是姍姍來遲,這個時候,結界才緩緩打開。

她第一個聽到的是江恕,對方踉踉蹌蹌跑進來,呼喊了幾聲她的名字,接著喻嵐也趕了進來,左右看了看,道:“師尊,節哀。”

她想起身,但她的身體被岩漿死死壓著,嘴巴因為劇烈高溫脫水粘在了一起,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出,隻能聽著江恕有些破碎的聲音,帶著哭腔道:“我不要,思思不會死的。”

這是黎思思第一次聽對方叫自己的名字。

以前都是叫她黎思思,甚至黎思思也沒叫過幾次,原來在人前,她是這麼稱呼自己,雖然現在的境況糟糕透頂,可她心底還是無法自抑地升起了一些甜蜜。

她拚儘了力氣,才把岩漿頂開一個縫隙,接著江恕就注意到了這邊。

“在這兒,快挖!”

她失去了意識。

其實也沒有完全失去,因為她還聽得到彆人的聲音,很多人湧進來驚呼著,很多人衝上來幫忙,岩漿被挖開之後,她聽到了江恕的聲音:“讓我來。”

她身上的披風被砸開,接著被抱進一個溫暖至極的懷抱裡。

晃晃悠悠,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放到了一張柔軟的床上,這床上的味道熟悉到讓她想歎息,她認得出來,這是舒膚佳奶皂的味道,在這個陌

生的世界上,就隻有江恕有可能擁有這個味道。

她終於回到了這個人的身邊。

雖然不知道能有多久。

黎思思儘量讓自己不去想這個時限,她把頭往枕頭裡埋了埋,舌頭卻還粘在上顎上下不來,然後她感到一滴冰涼的水滴滴在她的額頭上,接著是兩滴三滴,沿著她的額頭流進發絲,她想睜開眼看一看,卻怎麼都沒有力氣。

算了,算了。

讓她睡一會吧。

江恕伏在她的床前,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臉上。

黎思思的臉色那麼差,氣息那麼弱,弱到她甚至不敢用靈力去激發,隻能煨了一盅人參湯,先把她的命吊起來,再慢慢調理滋養,她不知道這個過程有多長,但總之,她不能離開對方身邊。

她不是個多話的人,於是並不說話,隻是一點點把湯喂進對方嘴裡,可對方的嘴像是粘在了一起,輕易並不能分開,暴力去扯一定會流血,於是她隻能用蘸了湯勺子輕輕推,可這樣也沒用。

江恕無措地拿開勺子,沒辦法,她隻好自己含口湯吻上去,用舌尖一點一點去潤。

這個吻並不甜蜜,她像是吻著一塊快要乾枯的花瓣,每進去一點,她都覺得心驚膽戰,隻恐怕把那片花瓣弄碎,但屬於黎思思的味道一直沿著鼻端傳過來,那是一種她說不清的味道,不是那股奶香,有點像焦糖,灼熱甜蜜,簡直要燙傷她的唇。

她想起了那晚醉酒,不小心吻到黎思思的側臉,對方嚇得後退幾步,對方以為她不記得,可她怎會不記得,雖然醉酒之後有些失態,但後麵的那些學舌,都是為了彌補之前不小心說出口的那句“我不是江霜”。

她騙了對方那麼久。

如今騙局已經大白,可她們的關係卻再也回不到那時,兩人的身份懸殊,江恕有自己的顧慮,黎思思有自己的尊嚴,兩人繃著不肯說破,可江恕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踏出的這一步,竟然差點成了索命的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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