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 / 2)

江恕搖頭。

眾人沉默一陣,喻嵐突然道:“會不會……會不會是這樣?”

她握了握拳,好像在拚命壓抑自己的恐懼,她看向黎思思,而黎思思並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但片刻之後,黎思思知道了,她說出了一句在很久之後都很難緩過勁來的話。

“你看到的那條蛇,會不會就是魔神?”

此話雖短,但卻足以讓人細思極恐。

魔神說出口容易,但到底隻是個遙遠的意象,這一句話,立刻把黎思思拉回了那個封閉的洞穴裡,潮濕,腥臭,巨大,所有的這些,共同組成了埋藏在她心裡的那段恐怖的記憶,她曾直麵過那麼恐怖的存在嗎?

真叫人毛骨悚然。

這個猜測,並非空穴來風。

喻嵐之前就懷疑,是不是黎思思無意間知道了什麼秘密才招致魔尊的趕儘殺絕,但黎思思在魔宮待的時間並不長,連她自己都說不出什麼值得說道的東西,那麼往深處想,那就隻能是她還未意識到,但確實見識過的東西。

而這種東西,有且隻有那條蛇。

也隻有這樣才說得通,為什麼她僅僅是見了一眼,就招來了如此大的禍患。

因為僅僅是看到,就是一種褻瀆。

而有資格接受活祭的,絕不是一條普通的蛇,最有可能的就是,這條蛇本身的身份就不簡單,再加上當初那幾尊神像追著人多的地方走,肯定是有食人的需求的,所以兩邊加起來,那個真相就呼之欲出。

黎思思無意間見到了他們的神,也難怪,會這麼反應過度。

一切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但黎思思覺得很委屈,被抓不是她的錯,逃脫也不是她的錯,難道她就必須為這件事負責嗎?

喻嵐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想達成和解是不可能的了,本來我還覺得不過是一條人命,又不是有意傷害,總歸還有回寰的餘地,這下……”

喻嵐的修為不算高深,所以做事偏向於先曲線議和,實在不行才動手,論起動手,她也不敢托大,最終來承擔這個後果的,必然是師尊了。

她看向江恕,江恕也明白她的意思,給了她個眼神,讓她放心。

此事過去幾日,蕭飲的遺體被扶回了皇陵,至於那些藥人,皆被喻嵐妥善安置,也算塵埃落定,這些天,黎思思也知自己沒有多少時間,於是勤於修煉並不疏懶,更沒機會與江恕狎昵。

終於,在一個夜晚,她突破了元嬰,進入了化神期。

在她這麼小的年紀,能達到化神期已經是了不得,本想告訴江恕,但江恕有公事還沒回來,便轉而與江霜分享,江霜接到她的傳音,喜道:“好事好事,怎麼樣,要不要慶祝一番?”

這是緊繃日常中難得的消遣,隻因喻嵐和江恕這幾日忙著,於是兩人自己搭了個燒烤架子,烤了些上次

剩下的羊腿吃,羊腿緊實,又灑滿椒鹽,滋滋冒油,乃是冬日裡的好珍饈,這一晚兩人都吃得很飽,等送走了江霜,黎思思將提前切下來的最好的一塊肉放在江恕屋裡的案上,等到半夜還不見人回來,她便留下條子,回屋睡覺。

這一晚下了雪,黎思思半夜醒來,將被子掖了掖,突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她也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並未細究,誰知第二天,壞消息就來了。

其實這事也在情理之中,之前被她趕下山的那個申門主的弟子,本想靠檢舉她回歸天元宗,誰知還連累自己師尊下了獄,他心下不忿,偷偷給負責懸賞的人傳了消息,說已經找到黎思思的行蹤。

魔界的人便聞風而動,聚到了天元宗的山門下,要喻嵐出麵,交出黎思思。

當然,他們的態度也算得上客氣,說無意與天元宗為敵,要的僅僅是黎思思這個人罷了。

這話一出,壓力就給到了喻嵐身上,她連麵都沒出,隻吩咐下麵的人遞話出去,說自己是不可能把本宗弟子交出來的,還請他們不要白費口舌。

這話聽起來高高在上,實際上很有幾分講究,不交人,乃是因為黎思思是天元宗的弟子,既表明了根由,又做出了姿態,不卑不亢,不失風範。

但魔界的人豈能這麼善罷甘休,就這麼歇了半日,便又換了說法。

說黎思思殺了他們的弟子,若是不能交出人來,那事態必然升級,從兩個人之間的私事變成兩個宗門之間的衝突,到時彆的倒不說了,隻是其他的天元宗弟子未免蒙受無妄之災。

這話已經有威脅的意思,喻嵐隻得出麵,嚴辭回應道:“你們不必在我仙門的地界上猖獗,黎思思是天元宗的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本尊都不可能把人交給你們。”

前來叫陣的正是當初追擊黎思思的那位美人,自稱穀漣,她見喻嵐被自己逼了出來,態度倒柔軟不少,道:“喻宗主愛護同門,在下十分佩服,隻是你在袒護黎思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因此給彆的同門帶來災禍呢?你願意護著她,彆人又願不願意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複又朗聲道:“思思姑娘,都到這個份上了,你也該現身了吧,難不成就等著彆人替你扛雷?”

黎思思就在不遠,聽她這麼說,立刻就要往外衝,江恕攔住她,道:“不要中計,我去與她周旋。”

江恕的嘴皮子並不如喻嵐那般好用,出去也不是為了打嘴戰的,隻是圍觀的弟子們也知道,她是天元宗真正意義上的的掌權人,有她幫黎思思站隊,才能將人心徹底定下來。

穀漣見她霽月清風,滿身正氣,一時也被鎮壓了下來,她們的修為都不及她,叫陣起來沒有底氣。

喻嵐見情況有變,立刻趁熱打鐵:“所以你們就死心吧,我們是不可能把人交出來的,你們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知道,我師妹是為自保,何錯之有?”

穀漣剛要說話,眼睛突然瞟到江恕的腰間,臉色也隨即變了,喻嵐偷偷望去,那是師尊一塊隨身的玉佩,不知這魔修看這個做什麼?

她聲音沙啞,道:“江仙尊,您小名是不是叫……叫月月?”

江恕不知她怎麼會問起這個,她的確有個叫月月的小名,隻是這件事除了她娘沒人知道,也怪她慣無城府,不由道:“你如何知道?”

穀漣紅唇抖動,半晌突然跪下身去:“少主恕罪,屬下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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