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透過窗簾照入室內,鳥雀嘰嘰喳喳得吵醒人的好夢。臥室裡,青年把腦袋埋在被窩裡,半裸的上半身一層薄薄的肌肉結實漂亮,半夜脫掉的大綠紅花睡衣被塞到了床腳半掉不掉。
樓延拽著被子蓋住耳朵,就聽李三新敲響了他房門,一邊敲一邊喊:“延子,吃飯了!”
連敲好幾下,樓延一臉低氣壓地從床上爬起來,頭發炸毛,“知道了。”
昨晚睡的晚,大家夥起的也晚。樓延本來以為現在才早上八九點,一看手機,竟然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坐在床邊緩了一會,趿拉著拖鞋去衛生間洗漱。
樓延是李三新家裡的常客,洗手間裡屬於他的那一套牙刷、牙杯和毛巾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一起。
超強勁的薄荷牙膏一入口,樓延瞬間清醒了過來。洗漱好後,樓延出去一看,其他人都已經去廚房裡幫忙端飯了。
李三新掌勺,早飯做得是皮蛋瘦肉粥、大肉包和獨家醬菜,香得人口水直流,胃口全開。
路好修一看昨天夜裡就偷偷哭過,眼睛腫得跟大紅核桃一樣,不過看起來精神還行,一直誇著李三新做飯香,從各種角度叭叭個不停:“李哥你怎麼這麼厲害,有空你就教教我唄?我啥都不會做就會煮個泡麵,你這手藝都可以去開小攤了,絕對分分鐘房子車子都能拿下,我都沒見過能在家裡做大肉包的人,連我媽也……”
突然,他停住了說個不停的嘴,麵上閃過黯然。
其他人都當沒有聽見,李三新遞給他一碗粥,笑了笑道:“好吃就使勁吃,先把粥端桌上去。”
路好修回過神,“好嘞!”
樓延慢悠悠走過去,往李三新旁邊一站,低聲道:“你找個機會給他做做心理輔導,我記得你不是學過心理學嗎?”
李三新沉吟:“寵物心理學算嗎?”
“……寵物還有心理學?”樓延無語了,又道,“我爸當初死的時候你怎麼安慰我的,就怎麼安慰安慰他就行。”
李三新瞅了他一眼,沒在樓延臉上看出什麼不好的情緒,就點頭應道:“行吧。”
“還有那個段澤歌,”樓延皺皺眉,他本能覺得段澤歌這人有些故事,不太簡單,“暫時不要太信任他。”
李三新跟他咬耳朵,“我也覺得這人有點問題,放心吧,我先盯他幾天看看。”
四個人吃完早餐,開始聽樓延的話在網上搜集詭異複蘇的消息。
樓延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占據了位置最舒服的書房電腦,掌控全局道:“詭異複蘇的初期是最容易收集資料的時候,這會兒網絡上還沒亂,上麵也來不及壓消息,咱們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有多少消息就收集多少,多看看本地論壇和群,不管真假,先記上再說。”
路好修啃著一個肉包子,刷著手機舉手道:“樓哥,我看到有人說他昨晚在路邊遇到一個會放屁的玩偶,這種稀奇古怪的靈異現象也要記嗎?”
“……”樓延額角青筋跳了跳,皮笑肉不笑地問,“你說呢?”
路好修舉棋不定:“記?不記?”
李三新忍笑,一本正經地建議:“那還是要記的,萬一它跟那什麼奪命手機一樣,能通過放屁殺人呢?”
路好修竟然信了,一拍大腿眼睛一亮:“有道理啊。”
戴著帽子玩手機的段澤歌笑了一聲,“這都要記的話,手都要記爛了吧。”
樓延本來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聽李三新說完之後頓時反應了過來,他臉色微變,低罵一聲:“草。”
他差點忘了奪命手機的事了。
樓延當即要起身,但好巧不巧,電腦上打開的論壇頁麵正好跳出了一個消息,讓樓延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成江大學昨晚鬨了靈異事件,好像多虧了有這個人學生們才能活命,我說的是真話!成江大學真的鬨鬼了!!!大家最近絕對不要靠近成江大學!有條件的趕緊跑,成江市也不安全了!!!】
下麵配了一張圖片,照片拍得很模糊,應該是在極度慌張的情況下拍攝的。
照片中的背景是一所陰森森的高校教學樓,屍體遍地,血腥淋淋。圖片左下角偏僻的角落,有一個讓樓延無比熟悉的身影。銀色長發,修長身形,哪怕五官被拍得模糊不清,那一雙冷血無情好似怪物一樣的漆黑雙眼還是一下子刺破相片衝到了樓延眼前,讓樓延一下子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傅雪舟……”
樓延的手慢慢攥起,死死盯著這張照片。死前被背叛的絕望和憤怒再一次席卷心頭,濃烈的感情讓他的眼裡此時此刻隻有傅雪舟這道身影,心裡全部想的都是殺人的念頭。
體內的力量躁動起來,樓延心裡沸騰的戾氣越來越大,他不由自主地動用了那股危險而又不穩定的力量,一股炙熱感忽然從全身傳來,像是燒起來了一般。
【精神力40/50】
因為昨晚的休息而滿值的精神力瞬間下去了五分之一。
樓延頓時從恨意之中清醒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沙發上坐著的路好修忽然舉起了手,“樓哥,我看到有人說他昨晚在路邊遇到一個會放屁的玩偶,這種稀奇古怪的靈異現象也要記嗎?”
樓延皺眉看向路好修,這句話路好修剛剛不是問過了嗎?
他以為路好修在開玩笑,但李三新卻好像第一次聽路好修說這話一樣,露出一副靠譜的表情開玩笑道:“那還是要記的,萬一它跟那什麼奪命手機一樣,能通過放屁殺人呢?”
陸好修恍然大悟道:“有道理啊。”
……到底怎麼回事。
重複的話語,重複的表情,這一幕和剛剛的一幕完全重疊。樓延太陽穴一突一突,一瞬間錯亂極了,這一幕到底是已經經曆過的事還是他的幻覺?
難道是……
樓延立刻轉頭看向段澤歌,眼神銳利如刀。
如果這都是剛剛經曆過的事情,那下一個就是段澤歌開口了。
段澤歌笑了一聲,“這都要記的話,手都要記爛了吧……樓延,你怎麼了?”
李三新和陸好修看向樓延,就看到樓延臉色不對的樣子。李三新瞬間站起身快步走到樓延身邊,“怎麼回事,發燒了?臉怎麼突然紅了?”
樓延沒回答他,雙眼緊緊盯著電腦上的論壇頁麵。
過了幾秒,論壇突然蹦出來一條圖片外加一句話:【成江大學昨晚鬨了靈異事件,好像多虧了……】
熟悉的照片出現在眼前,樓延立刻往右下角的時間看去,一分鐘,從路好修說話到這張圖片跳出,整整過去了一分鐘的時間。
樓延脫力一樣靠在了椅背上,鼻息滾燙,全身的炙熱餘韻還在提醒著他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覺。
李三新眉頭緊皺,伸手試了試樓延額頭溫度。
樓延仍由他看著,聲音沙啞,“是不是很燙?”
“嗯,”李三新的臉沉著,“你臉連著脖子都紅了,等著,我去拿退燒藥和退燒貼去。”
他旋風似地離開,樓延揉了揉額角,起身走到了洗手間的鏡子前。
鏡子中倒映著他的模樣,一雙上挑狹長的眼睛,不正常燒紅著的唇,還有泛著微紅的皮膚,活像是剛剛泡完熱水澡的樣子。樓延熱得解開了襯衫紐扣,又用冷水洗了把臉和脖子,身上被火燒一樣的感覺緩緩在下降,但樓延心裡卻久久難以平靜。
傅雪舟竟然是成江大學的學生。
原來這個時候的傅雪舟竟然就在成江市,就在他的身邊。
腳步聲匆匆從外麵接近,李三新拿著藥和水讓樓延吞下,又拿出溫度計要樓延量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