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延動了動手指,還是抬起來握住了宋雨然的手,配合著傅雪舟的動作。
傅雪舟擦過傷口上的血液,在新的血液還沒來得及冒出來的時候按下打火機,用火苗快速撩過傷口周圍。塑料皮膚被火燒成了黏膠,傅雪舟抬手一按,傷口兩側的黏膠成功黏在了一起,血液終於被止住了。
傅雪舟摩挲了一下打火機外殼,將其遞到樓延麵前。樓延看也不看傅雪舟,抬手想要拿走打火機。但抽了一下沒抽動,打火機的半個身體被傅雪舟的手指捏得很緊。樓延抿緊唇,又抽了一下,還是沒有抽動。他這才撩起眼皮,看向了傅雪舟。
氣氛更加古怪了。
傅雪舟道:“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樓延不鹹不淡地道:“我也沒想到。”
傅雪舟突然道:“不疼?”
他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但樓延卻明白他問的是什麼。身體上被故意忽略的不適感一下子湧了上來,樓延按著打火機的手指用力,指尖透著微微發白的顏色。
樓延能感覺到傅雪舟輕飄飄地看了他指尖一眼。
隻這一眼,樓延就瞬間明白——傅雪舟現在正對他處於極度關注之中。
樓延眼睫微動,遮住眼中的晦暗神色。他不怒反笑,含著做.愛後隱隱風流意味的雙眸瞥了傅雪舟一眼,好似撩撥,但仔細一看,冰冷的警告暗藏其中,“疼倒是不疼,不過挺累的。畢竟昨晚偷偷溜進來的那隻狗技術太差了,恨不得讓人宰了他直接把他扔出去。”
大概沒有一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指責,就算是剛開葷的傅雪舟也不行。傅雪舟眉眼一沉,深深地看了樓延一眼,“你是醒著的。”
“啊,”樓延似笑非笑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繼續嘲諷著傅雪舟,“睡得再熟的人,也會被難受得醒過來吧。但要是真醒了,誰能忍得了那技術呢。”
傅雪舟呼吸微微一重,眉眼間好似覆蓋了一層血淋淋的冰雪。嚇人又冷凝。
宋老板瑟瑟發抖地挺著傅雪舟的冷氣打斷他們的對話:“兩位彆吵了!大師,求求你救救小女吧,隻要能把雨然救回來,我的存款願意分您一半!”
傅雪舟終於轉頭看向宋老板,“一半是多少。”
“七百萬!”宋老板道,“我聽老崔說您缺錢,隻要你救好我女兒,我願意給你七百萬!”
傅雪舟淡淡應了一聲,“我可以救她,但我有一個條件。”
宋老板焦急地道:“你說!”
“我需要一個幫手,”傅雪舟看向樓延,“他需要做我的幫手。”
宋老板二話沒說,“撲通”一下直接給樓延跪下了,眼淚止不住地求道:“樓總,看在雨然也跟您有過交情的份上,您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救她這一次嗎?”
“求你了,樓總,求求你了……”宋老板重重在地上磕頭。
父愛。
樓延有一瞬間的恍惚,非常不合時宜地想起來了他爸。
“你這個小畜生!”他爸氣得爆炸,一個勁地跳腳,拿著拖鞋就要來揍兒子,“你是非要我求你你才能學好嗎?!——”
“那要不要我跪在地上求你啊?!”
樓延回過神,垂眸遮掩住眼中的複雜。
他會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宋雨然。雖然樓延嘴上沒說,但心裡卻為自己之前沒有相信宋雨然的話而愧疚,覺得宋雨然會被塑料詭異盯上也有他的一份責任。不用宋老板多說,樓延都會去努力救宋雨然。
而此刻和傅雪舟一起,也算得上一個意外之喜。
45天之內,他當然不能隻指望著床上那點時間能夠誘騙到傅雪舟。在這期間,他和傅雪舟相處的時間越多越好。
相處時間越多,傅雪舟對他的感情就會越複雜,對他的防備就會越低。
樓延眉頭皺著,故意為之的煩躁與同情在臉上閃過,他拽起宋老板,硬邦邦地道:“起來吧,我答應了。”
宋老板喜極而泣,“謝謝樓總,謝謝。”
傅雪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樓延身後,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忽然彎下腰將樓延抱起,宛如一陣風似地抱著樓延踩上了窗框,轉頭對宋老板說了一個卡號,“她醒了之後,把錢打到這個卡號上。”
說完,他直接抱著樓延一躍而下。
宋老板被嚇得呼吸一停,抖著腿一邊往窗戶衝去一邊大喊道:“不能跳!這是二樓!我家彆墅樓層高!!!”
撲到窗戶邊往外麵一看,本以為會看到血腥淋漓的畫麵,沒想到卻看到傅雪舟完好地抱著樓延飛速離開的背影。
宋老板愣愣地,“大、大師不愧是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