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黑著臉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不由開始懷疑傅雪舟真的等了一夜他的電話嗎?
如果真等了一夜會是這種反應?這還是樓延生平第一次話還沒說完就被彆人主動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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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舟看著沒電自動掛斷的手機,沉默著把手機充上了電。
早上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了房間內,細細的一束金色光芒正好斜斜地落在了傅雪舟的腰腹上。
上衣圈起,蒼白緊致的腹部肌肉露出小小一塊皮膚,陽光帶著熱意,像是一隻手輕撫而過。
腰腹下方硬挺著。
越壓抑,身體越躁動。隻是聽到樓延的聲音而已,身體的反應就已經很強烈。
傅雪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他抬手放在眼睛上麵,薄唇繃直。他告訴自己,這隻是正常的晨起反應而已。
他沒想管這種反應,閉上眼睛等著身體平靜。沒過幾分鐘,傅雪舟聽到酒店清潔工正在房間外一間間詢問是否要打掃衛生。
很快,清潔工就敲響了傅雪舟的房門:“客人,需要打掃衛生嗎?”
傅雪舟沒有說話,也沒有起來,他平靜地躺在床上,就跟沒有聽見一樣。但清潔工詢問過一次沒有得到回應後,開始接二連三地敲著房門,砰砰砰的聲音令人心煩。
“客人?客人?”
傅雪舟的臉上浮現一抹極力壓製過的煩躁,他驟然睜開眼睛,冷聲道:“不用!”
清潔工訕訕道歉後離開。
傅雪舟雙手握起成拳,手背青色筋脈凸起。他眼底浮浮沉沉,突然伸手向下,蒼白修長的手指圈住了自己。
剛要動作,心理醫生說過的話出現在傅雪舟的腦海裡。
需要壓抑,需要克製,如果因為對方出現這種情況,一定要試著抵抗過去,想要在心理上戒掉這種癮,首先就不能放鬆身體上的沉迷。
傅雪舟腦海裡閃過了樓延的臉,手裡的東西大了一圈。
他呼吸微熱,揚起脖子看著天花板,眼眸漆黑泛著隱隱紅光。傅雪舟不由自主想起來了樓延躺在床上的樣子,忍不住動了動手,背後的鬼婚契紋身開始發燙。
傅雪舟被驚醒一樣猛地鬆開了手,麵無表情地站起身快步走進浴室,打開了涼水衝澡。
鬼婚契在宿主做這種事的時候也會有反應,這是在提醒擁有鬼婚契的另外一個宿主:自己的宿主正在渴望歡.愛。
就像是動物散發求偶氣味一樣,但這個時候,傅雪舟一點也不想讓樓延知道他在做什麼。
洗完澡,傅雪舟直接給心理醫生打了電話。
心理醫生剛剛睡醒,接電話的時候有些懵逼:“傅先生,怎麼了?我記得我們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啊。”
“從現在開始給我治療,”傅雪舟道,“我要加長治療時間。”
心理醫生為難道:“這……傅先生,時間是不好更改的。”
“按我說的來。我會加錢,”傅雪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語氣漠然地道,“如果你能儘快給我治好,我會額外多給你一筆錢。從現在開始,你隻需要專心治療我一個人。”
心理醫生試探地詢問了價格,猶豫片刻後道:“那我現在就去醫院,傅先生,我們待會見。”
傅雪舟掛斷電話,看著通話記錄中排在第二行的樓延的手機號,他的手指在上麵摩挲了一下,偏過頭移開目光,按滅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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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新和段澤歌好好休息了一夜之後,精神大好。他們匆匆吃完了早飯,拿著收拾好的東西上了車離開。
因為人多,所以開的是一輛七人座的大車,李三新坐在後麵照顧著路好修和小雨。等車開到市區的時候,李三新看著手機突然說道:“延子,前麵路口停一下,咱們接一個人。”
樓延疑惑問道:“誰?”
李三新無奈地道:“葉不言。”
葉不言一直覺得路好修失去五感的事情也和他有關,於是在住院的時候每天幾十次詢問李三新路好修的狀況,又自責又擔心。昨天李三新跟葉不言說了路好修今天有可能恢複後,葉不言直接偷偷溜出了醫院,打定主意要和他們一起去容城找灰伯爵。
李三新勸過葉不言,但葉不言不聽。葉不言這人有些偏執,如果不讓他跟著一起來,李三新擔心他也會自己偷偷跟過來,於是就答應了葉不言的請求。
車子靠近路口,樓延遠遠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葉不言。葉不言雙手裹著繃帶掛在身前,穿著一件黑色的帶拉鏈的寬鬆外套和休閒褲,酷酷地板著臉。看到他們過來後,一瘸一拐地朝路邊走近。
距離葉不言被救回來的那日已經過去了五天,葉不言身上的小傷都恢複了,唯獨受傷很重的右腳和兩隻手臂還沒恢複。樓延看著葉不言現在這樣的狀態,就能知道他剛受傷那會有多麼嚴重。
李三新把葉不言拽上了車,葉不言率先看向安靜坐在後麵的路好修,上上下下地打量好幾眼,看到路好修一切都好,他才鬆了口氣,乖乖叫了一遍人。
李三新笑著道:“坐吧,咱們還有好幾個小時車程呢。”
葉不言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路好修身邊,一路上不錯眼地看顧著路好修。
從成江市到容城需要五個半小時,樓延開車速度很快,等到了容城時,他們用了還不到五個小時。
車上的眾人都餓了,樓延跟著導航找了一家飯館停下吃飯。等吃完飯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兩點。
樓延走在人群最後,付完錢出來後抬眸往前一看,腳步立刻停住。
在他對麵的街道上,一家門前擺滿了植物、風格極為童話可愛的店鋪映入眼球,店鋪牌匾上寫著:灰伯爵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