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間過得飛快, 吃完燒烤又到處逛了逛,一行人就困得回酒店睡覺。
樓延洗了個澡,換了身方便活動的衣服, 趁著夜色降臨, 他從窗戶離開了酒店, 一躍跳上了房頂。
夜色下,一輪明月高高掛著, 被厚重的雲擋住半邊。
樓延俯視著整個容城, 夜晚的海風吹得他衣服淩亂, 發絲飛舞。
容城夜晚亮起的燈光比成江市夜晚的燈要多一些,但仍然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沉淪於黑暗之中。
樓延雙眼瞬間蒙上一層紅色,【真實之眼】下, 整座城市的真實麵貌出現在樓延的眼裡。
東南方向五百米外有一個詭異, 正北方的遠處大樓有一個詭異,海麵下也有一個詭異。
酒店樓層不高,遮擋視線,目前能看到的就隻有這三個詭異。
樓延率先看向海麵, 擁有“水鬼”力量的他對付水裡的東西簡直像碾死螞蟻一樣容易。他心念一動, 海麵下的水就開始滾動包裹起藏於其中的詭異,瞬間將詭異撕得粉碎。
那片海麵漸漸被詭異的血肉染成了紅色,但深夜無人看到這一幕,下一刻海浪打來, 血水也融於海中不見。
解決完一隻詭異,樓延立刻朝著東南方向的第二隻詭異接近。
他在高樓上飛快跳躍, 但很快,樓延就停住了腳步,看向前方不遠處攔路的黑影。
黑暗中, 那道身影比黑夜還更顯深沉。靜靜地站在高樓上,長發隨風揚起,手裡拿著長長的唐刀,身形修長瘦削。
樓延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黑影正是傅雪舟。
樓延眼中一閃,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換了一條路朝正北方的詭異衝去。
然而但沒過多久,他又在這條路的前方看到了熟悉的傅雪舟的身影。
傅雪舟果然是來堵他的……
樓延雙眼微眯。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避開傅雪舟,而是徑直一躍跳到了傅雪舟所在的高樓上,無視傅雪舟繼續朝前走。
在和傅雪舟擦肩而過的時候,傅雪舟拿起唐刀擋在了樓延身前。
樓延麵無表情地轉頭看向傅雪舟:“傅雪舟,你什麼意思?”
傅雪舟神情被陰影籠罩:“你為什麼會在容城?”
“我在哪裡關你什麼事?”樓延淡淡說道,態度出乎傅雪舟意料的冷漠。
傅雪舟心裡的壓抑猛得更沉。
他側頭看向樓延,抓著唐刀刀柄的手背青筋可怕地凸起,漆黑的眼眸借著月色一點點看著樓延的神情,話語中的情緒令人無法捉摸,低低得好似風吹就會散:“樓延,你對我的態度冷漠了很多。你不願意在這裡見到我?還是說,你背著我在這裡做了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
這話說得想抓奸一樣。
“我冷漠?”樓延重複,有些譏諷,“傅雪舟,上次打電話的時候你的態度才是又冷又不耐煩,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斷了電話。怎麼,隻允許你對我冷漠,隻允許你想疏遠我,不允許我對你冷漠,我想疏遠你嗎?”
傅雪舟:“……”
銀發青年周身氣勢更加危險低沉,但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確實是傅雪舟選擇冷漠對待樓延,是傅雪舟率先決定疏遠樓延。傅雪舟明明已經做好了和樓延漸行漸遠的準備,但當樓延也這麼對待傅雪舟的時候,傅雪舟卻從心底升起一股不悅和戾氣來。
見他說不出來話,樓延冷笑一聲,推開唐刀繼續往前走。
傅雪舟重新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握得很緊,“……他是誰。”
樓延甩了下手臂沒甩開他,狀似不耐地道:“什麼他,你說的是誰?”
“和你打情罵俏的那個男人,他是誰。”
天上厚厚的雲層從月亮前麵飛走,皎潔的月光灑下,照出了傅雪舟臉上戾氣陰冷的表情。
樓延嗤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一點一點掰開傅雪舟握著他的手,眼神越來越冷淡:“傅雪舟,既然決定疏遠我,那就做到底。彆擺出這種姿態,好像你是我的什麼人一樣,我們之間沒什麼關係,我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沒必要再多交際——這也是你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傅雪舟薄唇拉直,他猛地將樓延拽到身前,掐著樓延的脖子強硬地抬起樓延的頭。樓延猝不及防對上了他冒著幽暗紅光的雙眼,好像擇人而噬的怪物一般駭人,傅雪舟的聲音冷到掉著冰渣子:“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