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的力量。”傅雪舟道。
樓延聰明至極,一瞬了悟:“像夢蝶那樣,將夢魘的能力從夢中變成現實中迷惑其他人的外放力量?”
換而言之,傅雪舟大概是用夢魘的力量籠罩住了他們兩個人,讓他們兩個人在彆人眼中“不存在”。夢魘的力量本就是篡改彆人的感官、記憶,以虛冒真,構建虛幻世界的力量,那些狂信徒們在看到籠罩著樓延和傅雪舟兩個人的夢魘力量後,也會被夢魘所欺騙,所以才會有他們大搖大擺地進來,但竟然沒一個人看到他們的情況。
傅雪舟眼中閃過笑意,淡淡點了點頭。
樓延感歎了一下夢魘的能力真好用,隨後左右看了看。這裡是間無人的廁所,窄小乾淨,沒聽到有人存在後,樓延便冷笑兩聲,突然拽過傅雪舟的領口往下一壓,猛地提膝往傅雪舟腹部打了一下。傅雪舟猝不及防下把這一擊挨得徹徹底底,額角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傅雪舟一言不發地直起身,俊美蒼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黑漆漆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樓延,額角的汗水黏上了幾根銀發。
看起來有些可憐。
樓延卻一點兒也不可憐他,反而皮笑肉不笑地捏住了傅雪舟的下巴,語帶幾分危險:“傅雪舟,剛剛那件事沒有下次了。如果你下次還這麼過分,彆怪我對你下狠手了。”
說著,他多情又無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尾上揚,好似一朵含苞待放卻長滿毒針的食人花。
傅雪舟順著樓延手的力道垂眸看著這朵食人花,長長的眼睫在他眼睛下方灑下一片喜怒不明的陰影。傅雪舟明白,樓延指的是他剛剛仗著會被發現的危險在敵人眼皮底下肆意占樓延便宜的事情。
傅雪舟的喉結不著痕跡地上下滾動了一下,眼中的神色被蓋住,慢條斯理地問:“怎麼下狠手?”
“你不會想知道的。”
樓延嗤笑一聲,放開了傅雪舟,“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尤其在執行任務的時候。”
銀發男人撩起眼皮看著樓延,語無波瀾地道:“可我們是情侶。”
“情侶也得在辦事的時候正兒八經地乾活,好嗎?”樓延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即使是情侶也受不了你不分時間地點的發.情。”
傅雪舟再次垂眸,雙手插兜一個字也不說。他身上印著蠟筆小新的白T寬鬆地垂在胯部,這衣服顯得他年輕又單純,好像漫畫裡的男主角突破三次元來到了現實一樣。光看樓延氣勢逼人的模樣和傅雪舟沉默不語的模樣,傅雪舟活脫脫地像一個受害者。
就連他周身彌漫的氣息,都好像受到了什麼重大傷害一樣。
樓延就不明白了,他的要求難道很難很過分嗎?誰家小情侶要打擊邪惡勢力的時候還左摟右抱隨時被對象占便宜啊。
他們可是來辦正事的!
額角青筋再次跳了跳,樓延忍無可忍,鐵青著臉低聲罵道:“傅雪舟,你擺出這副受害者模樣是給誰看的?!老子的胸都他媽被你摸疼了,到底誰是受害者誰是加害者!”
傅雪舟聞言抬眸:“疼嗎?”
樓延再次冷笑:“不疼!”
傅雪舟眉頭一皺,二話不說地走上前牽起了樓延的手,扯起樓延的上衣下擺就要看看樓延胸前的情況。樓延死死攥住了他的手,用力的在傅雪舟的手腕上勒出了一道青紅痕跡,不耐煩道:“你又想乾什麼。”
“我看一看。”傅雪舟眉頭皺得更深,周身冷氣沉沉。
樓延再次氣笑了,“你看個屁。彆給我浪費時間,我警告你最後一次傅雪舟,趕緊去找狂信徒的開會地點。”
傅雪舟知道樓延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猶豫片刻,也沒繼續堅持要掀開樓延的衣服。他抿抿唇不甘心地放下了手,目光在樓延胸前停頓了幾秒。
樓延幾乎感覺他的視線好像能透過衣服看到他的身體一樣,沉甸甸的目光有如實質一般地幻化成了一雙手。樓延硬生生地壓下了想要轉過身避過這視線的想法,壓下了所有敏感的想法和古怪反應,淩厲地瞪著傅雪舟。
又過幾秒,傅雪舟移開視線,嘴角拉得很直,心情好似突然一下糟糕了下來,“對不起。”
他側過頭看著窗外,側臉線條繃得冷而緊。他好像很煩躁,也很壓抑,但那煩躁和鬱氣不是對樓延,也不是衝著其他狂信徒,而是對著他自己。
樓延以為他是在對不起耽誤了時間,對不起沒有以嚴肅認真的態度辦事這件事,見他道歉道得認真,樓延的態度也軟化了下來:“沒事,這次就算了。走吧,我們趕緊去找目的地。”
傅雪舟回過頭,看了樓延一會兒,煩躁消失,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