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舟幾乎在樓延點頭的那瞬間喉結就滾了滾,他的表情看似平靜,但眼神晦暗,呼吸沉重,隱隱的亢奮圍繞在他的身邊。傅雪舟攥緊指間的煙送到唇邊吸了兩口,薄唇扯起笑:“什麼條件。”
看著樓延的目光隱晦又赤.裸,冷淡的神色後全是濃烈厚重的欲.望。
樓延很滿意自己對傅雪舟造成的影響,殷紅唇角笑起,“有獎勵一定要有懲罰,如果你今年掛了一科,同樣也要滿足我的一個要求。即使是我想上你一次這種事,你也得答應。”
傅雪舟絲毫猶豫都沒有,果斷道:“可以。”
事情談好了,氣氛也緩和了。樓延啟動轎車,“我把你送回你家,你今晚好好和你爸媽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
傅雪舟神色不變,淡淡拒絕道:“不用,去你家。”
樓延皺眉,剛想讓他彆任性,傅雪舟就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解釋道:“今天中午他們來學校找我了。”
樓延握著方向盤的手一下子攥緊了,他快速掃了傅雪舟一眼,手指緩緩放鬆:“你們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傅雪舟掐滅手中的煙,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抬,煙頭就被扔在了煙灰缸裡,“他們今天要回去工作了,等下次回來成江市應該是在六七月份。”
“沒問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傅雪舟沉默了一會兒,“問了,但我想說的時候他們又不讓我說了。”
樓延一愣,神色複雜。
“他們不怎麼管我,”傅雪舟語氣淡淡,不緊不慢地說著自己的家庭,那口吻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他們很愛自己的事業,一年裡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帶著學生考古。自從我成年後,我一年也見不到他們幾次。”
樓延笑了,“我原本以為你很窮,聽崔安生說,你很早之前就去他那裡打黑拳掙錢了。”
“因為我有太多想學的東西,”傅雪舟也淡淡笑了,“我的興趣很廣泛,什麼都想要試一試,這需要很多錢。打拳是個不錯的活動,既可以掙錢又可以合理發泄暴力,我很喜歡。”
“沒想到,”樓延哼笑一聲,“沒想到你還是個全才。怪不得我總覺得你什麼都會,什麼都能上手。”
“並不。”傅雪舟:“我的興趣雖然多,但我會的東西絕大部分都是在輪回中慢慢學到手的。如果你跟我一樣輪回了292次,你也會什麼都會一點。”
“算了,我寧願不會那麼多東西也不想輪回292次。”
傅雪舟突兀地笑了,“你說得對。”
樓延帶著傅雪舟去了一家他挺喜歡的餐廳吃了晚飯,等吃完飯後,這對小情侶才想起來家裡還有一個李三新。
樓延心虛地打包了一份飯菜帶了回去,一進家門,兩個人就看到李三新滿臉虛弱、眼底青黑地躺在了沙發上。
聽到開門聲,李三新眼神發直地看過去,有氣無力道:“延子,你們回來了。”
“三新?”樓延大驚,連忙大步走過來扶起李三新,“你怎麼了?”
傅雪舟跟在後麵拎著飯菜慢悠悠地放在了餐桌上,看著樓延這麼著急的樣子就忍不住冷嗬了一聲。
李三新呆呆地坐起身,聽到傅雪舟這一聲冷哼後,他莫名生出了一股火氣,整個人閉起眼睛更過分地往樓延腿上一躺,伸手抱住了樓延的腰,故意道:“延子,你給我按按腦袋,我頭好疼。”
“怎麼會頭疼?”樓延皺眉給他按了兩下,“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就是做了一個噩夢。”李三新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臉上露出了幾分失神。
“那就起來。”傅雪舟走到他們身邊,語氣極冷地警告。
“傅雪舟,你真是比夢裡還要討人厭……”
李三新下意識說道,但話一說出口,不止他愣住了,樓延和傅雪舟也愣住了。
樓延想到了某種可能,手微微顫抖,他緊緊盯著李三新,不放過李三新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你夢到傅雪舟了?你做的噩夢內容是什麼?”
李三新抬手按住額角,表情有些痛苦和茫然:“夢的內容……我的夢……想不起來了……”
“我就記得是個噩夢,很可怕的一個噩夢,”李三新眉頭緊緊皺起,死死回想,“夢裡的世界很恐怖,死了很多人……好像有很多鬼存在……延子,我想不起來具體的內容了。”
樓延和傅雪舟對視了一眼,樓延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做的夢?”
“就是昨晚,”李三新苦笑,“說來也挺奇怪,我這一覺直接從昨天晚上睡到今天下午,寵物醫院也沒去,飯也沒吃,就記得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個夢做得我跟打了一場架一樣,全身酸痛,筋疲力儘的,我都懷疑我在夢裡到底乾了什麼啊,怎麼能這麼累。”
樓延的眼眶隨著他的話慢慢紅了,他抿抿唇,又扯了扯唇角,故作輕鬆地笑了:“說不定你在夢裡拯救世界了。”
李三新一怔,他看了看樓延,又看了看傅雪舟。莫名地,他突然有種想要抱著他們大哭的衝動。
他慢慢露出一個笑容,心頭酸澀又快樂,李三新大笑出聲:“你要這樣說,那我就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