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梧喝了酒,大腦有些轉不過來,一時間有些卡殼,“就是……”
他想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堂溪澗聞言,倏然沉默。
祝卿梧看著他的反應便知道他定然是有的,於是連忙問道:“是誰啊?”
堂溪澗沒有回答,扭
過頭去避開了他的眼神。
然而祝卿梧卻來了興致,不依不饒地問道:“是誰啊?我們的關係這樣好,也不能告訴我嗎?”
“不能。”
“小氣。”
祝卿梧說著坐了回去,繼續說道:“很好的生活就是太平盛世,每個人都可以安心而自由地活著,不必擔心明天和死亡哪一個先到,父母安康,親友相樂,和喜歡的人一起生活。”
堂溪澗似乎也被他的話所吸引,怔了片刻。
然後就聽祝卿梧繼續說道:“你也不用上戰場,這就是很好的生活。”
“嗯。”堂溪澗點了點頭,似有所感,“確實是很好的生活。”
“所以你要回來啊。”祝卿梧醉得不成樣子,自己坐不住,於是斜斜地靠在他的肩上,握住了他的手繼續說,“不然你的心上人是要傷心的。”
“嗯。”堂溪澗回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
堂溪澗始終沒有告訴過自己他的心上人到底是誰?
隻是那日祝卿梧迷迷糊糊地睡著後,堂溪澗也不知是怎麼將他從屋□□了下去?
反正等他隱隱有了些意識,就感覺到自己被他抱在懷裡,正往屋裡走。
祝卿梧想要掙紮著下來,但喝得太多,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隻能任由自己被他抱著。
堂溪澗將他抱回了屋裡,放在床上,又悉心地蓋好被子,卻沒有離開,隻是靜靜地站在床邊望著他。
祝卿梧知道他馬上就要走了,但自己還有好多話沒有叮囑,於是想要伸手拉住他。
然而還沒伸出去的手卻被人先一步握住。
堂溪澗的手指一點點卡進他的指縫,很緊很緊地握著他的手。
然後慢慢俯下身來,蜻蜓點水一般地親了親他的額頭。
“阿梧,等我回來。”
堂溪澗的聲音很低,哪怕夜色如此安靜,祝卿梧還是差點沒聽清。
但這句話足夠他瞬間清醒。
手指突然卸了力,祝卿梧不敢再去抓他,生怕被他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周圍很暗很靜,祝卿梧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堂溪澗的動作實在曖昧,祝卿梧想了許久也想不清。
沒過多久,酒意再次襲來,祝卿梧又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堂溪澗已經離開了。
離檜宮冷冷清清,玉珠捧著一小盒糕點歡歡喜喜地跑進來叫他,“祝哥哥,快起來,你看我從禦膳房要來什麼好吃的?”
祝卿梧坐起身來,抬手摸了摸額頭,上麵什麼也沒有,就像昨晚不過是一場夢。
-
祝卿梧是被熱醒的。
寢殿內的炭火燒得極旺,旁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人,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
祝卿梧轉過頭去,是堂溪澗。
他隻穿了單衣,少年人的身體像火爐,源源不斷地向他傳遞著熱意。
祝卿梧想要掙開他,然而剛一動作堂溪澗就醒了。
“彆動,讓我抱著睡會兒,我巡了三日的大營困極了。”
祝卿梧聞言,果然沒有再動。
他不知道堂溪澗還有幾句實話,是真的去巡營還是回宮籌備大婚的事宜,不過這也不是自己該在意的事情。
因此隻是客套又疏離地回道:“陛下辛苦了。”
堂溪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沒有繼續睡,而是問道:“不開心?”
“奴才不敢。”
“阿梧……”堂溪澗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無奈,“非要如此嗎?”
祝卿梧也不知道,但好像他們之間又確實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有什麼不開心的?告訴我。”
“沒什麼。”
祝卿梧立刻回道,隨即緊緊抿住嘴唇,逼著自己把想要問出口的話咽回去。
可他終究還是沒忍住。
於是努力整理好情緒,似乎是想要恭賀一般說道:“隻是今日聽說……”
“什麼?”
祝卿梧想要轉頭,終究還是不敢,隻是抬眸望著頭頂明黃色的帷帳,努力擠出一個笑來,“陛下要成婚了,這是喜事……”
“所以奴才沒有什麼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