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倒沒帶酒,而是說道:“上次喝的太多,把正事兒都給忘了。”
祝卿梧聞言好心提醒道:“你上次隻喝了三杯酒。”
齊三難得赧然道:“彆拆台,阿梧。”
祝卿梧笑了笑,回道:“好,那你繼續說,是什麼正事?”
“我父親還有大哥二哥說我讀書辛苦,所以特意給我發了一大筆銀子,讓我去遊山玩水,我帶著你和玉珠同去,怎麼樣?”
“三月就要會試了,你不考了?”祝卿梧問道。
“當然得考,所以隻是去近處轉轉,很快便回來,聽說岫州中秋會有燈節,極其熱鬨,我們不如一同去看。”
祝卿梧聞言,轉頭看了一眼院子裡玩耍的小孩兒,“我走不開,孩子們怎麼辦?”
“你放心,可以暫時送到我們家照顧。”
“可是……”
“阿梧,我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就當陪我一起慶祝我中了解元,更何況如今天氣不冷不熱,最適合出遊,等入了冬天氣寒冷,去哪兒都不方便了。”
齊三說到這個地步,祝卿梧也不好再拒絕
,於是便應了下來,“好,玩幾日便回來。”
因為要出遠門,所以祝卿梧肯定要先將善堂的一切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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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事都安排完,祝卿梧這才放心和齊三離開。
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齊三包了一艘船。
與此同時,堂溪澗剛一下朝便收到了祝卿梧和齊三一起前往渡口的消息。
“渡口?”堂溪澗聽到這兩個字,隻覺得心底一沉。
“他們去渡口做什麼?”
“奴才不知。”海恩搖了搖頭,“隻是聽說這些日子祝公子一直在收拾東西,連善堂的孩子也送到齊府了,或許……”
海恩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堂溪澗突然抬步向外走去。
“陛下,您要去哪兒?”海恩連忙追了上去。
然而堂溪澗走的太快,很快便沒了蹤影。
堂溪澗策馬來到渡口,然而渡口每日人來人往,一時間他也不知道祝卿梧在哪裡?
堂溪澗找了許久,才終於在渡口邊的一艘客船上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下意識想要向前,然而沒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誠然他今日可以憑借權勢讓船停下,將祝卿梧帶回去,然後呢?再重複一遍過去的事情?
思及此,堂溪澗踟躕許久,終究還是沒有過去,而是立在原地,靜靜地望著祝卿梧乘坐的那艘船逐漸遠去。
他不知道祝卿梧要去哪裡?不知道他要去多久?更不知他還會不會回來?
堂溪澗又想起那晚和祝卿梧說過的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②
可他坐擁天下,卻始終無法綁住一個人的心。
岫州的燈節果然十分有趣,他們在那裡一連逛了四五日才離開。
到郢都時已經是傍晚,祝卿梧和玉珠想著先回去將善堂打掃一下,明日再去齊府把孩子們接回來。
然而回到善堂,卻發現大門竟沒有鎖,一推即開。
祝卿梧見狀愣了一下,他不可能沒有鎖門,那便隻剩下了一種情況。
於是和玉珠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放輕了腳步,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他們先是查看了廳堂廚房,玉珠和孩子們的房間,然而都沒有發現有人。
最後便是祝卿梧的房間。
祝卿梧走過去,輕輕推開了門。
迎麵而來的是一陣濃鬱的酒氣,祝卿梧愣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去,然後就見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他和玉珠對視一眼,輕輕走了過去。
然而等他走近,才發現床上躺著的人竟是堂溪澗。
他似乎怕弄臟祝卿梧的被褥,那樣高的人卻半蜷著身體,隻占了小小的一塊地。
旁邊還放著幾個已經空了的白玉酒瓶。
祝卿梧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睡在這兒?又為什麼喝了這麼多的酒?
如今已經快入冬,他連被子也沒蓋,再睡下去肯定會生病。
於是祝卿梧連忙俯身輕輕推了推他,果不其然,堂溪澗的身上一片冰冷。
“醒醒……”
祝卿梧剛一開口,手腕便被人反手握住,他低頭看去,然後就見堂溪澗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似乎酒還未醒,眼神中還帶著幾分醉意,直直地望著他,就這麼看了許久。
久到祝卿梧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睜著眼睛睡著了的時候,堂溪澗卻笑了,隨即將他的手拉進懷裡,這才滿意地重新閉上眼睛。
“你……”祝卿梧想要叫他。
然而剛一開口,卻聽他含混道:“我又夢見你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