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決定要不要答應下來, 這件事簌簌連冼小星都沒告訴,回家之後跟劉名素商量,劉名素態度非常積極, 讓簌簌趕快答應下來“做咱們海城的大使, 多有麵子啊, 以後咱家人就可以在電視上看到你了, 你剛入職就這麼出色,以後提職肯定也會很快的!”
……但是我不想提職, 隻想當鹹魚。
“而且我覺得女孩子不適合去辦案子, 有點危險, 萬一被人記恨上了怎麼辦?”劉名素自從知道女兒調回了案件審理科就一直放不下心, 她不知道簌簌其實現在乾的跟案件審理沒什麼關係,隻能算是輔助梳理線索。
“媽媽就是說說自己的想法, 最主要還是看你,你要是願意去那自然好,要是不願意就安安心心在單位乾個工作也挺好。”劉名素還記得上學的時候女兒的願望“不過你不是一直想當明星?這也算是另一種方式實現了夢想吧。”
明星夢她早就實現了, 目前簌簌就是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 不過這話不能跟劉名素說,她隻能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心思在“到底是繼續乾紀檢還是去乾宣傳能更閒”反複橫跳,最後還是單位發生的一件事幫她下了決心。
起因是有人到紀委舉報,等了兩天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後竟然直接衝到了單位大廳, 要求現在就給他答複,保安大叔解釋了半天線索收集查證需要時間,不是一時片刻就能解決的,也不知道是那句話戳中了上訪人的點,原地跳腳叫囂著讓那個接了他上訪信件的工作人員出來, 他要好好問問自己寫得有哪裡不明白,他親自解釋。
鬨得實在太凶,場麵有點控製不住,保安沒辦法聯係了辦公室的人,然後電話又打到了常惟予那裡,常惟予把材料信息調取出來,發現這位上訪人一共寫了五次上訪件,間隔非常密集,而且非常巧合都是在簌簌接手這份工作後,也就是說,如果上訪人非要見直接辦案人員,就需要簌簌出麵跟他交流。
“我去吧。”常惟予麵不改色“我也算是經手人。”
常惟予去了,結果被噴了一大通,對方也是機關單位裡出來的,認識常惟予是誰,嘲諷的話不要錢一樣往他臉上噴“怎麼,這個收我信的人有背景啊?還勞煩你過來頂包,小常啊小常,我說起來也是你的長輩,你就這麼敷衍我?什麼叫按程序?你以為我不懂啊?我今天就要看看這位接訪人到底什麼來頭,看到我的信件竟然什麼反饋也沒有,好大的官威!”
“您聽我解釋……”
“我不聽!你把人給我叫過來,要不然彆怪我不講情麵,我今天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場麵鬨得非常僵持,以至於樓上的簌簌都聽聞了風聲,不過一開始她沒往自己身上想,就是聽同事們聊有人要找自己案件的接訪人,等再聽細節的時候發現……這貌似,是自己接的件吧?
不過簌簌很肯定,自己的辦理流程絕對沒有問題,也沒有超時,但是這位上訪人真的好嚇人啊……
“這種人很多的,我們之前也碰到過,明明不是我們的錯,還要道歉檢討。”辦公室裡的另外一個叫徐紫的女生歎氣“好像常主任下去了,不過貌似還是沒消停。”
簌簌不安的坐了幾秒鐘,還是站起來,總不能讓常惟予替自己頂包“我下去一趟。”
“哦……哎不是,你下去乾什麼啊簌簌!”
電梯正好沒有人,簌簌直達一樓大廳,電梯門還沒開呢就聽到劇烈的爭吵聲——準確一點說,是有人在單方麵的怒吼吵架。
“叫人下來,我不聽你解釋,我要聽是是辦這件事的工作人員的解釋!你給我讓開,你不給我找人我自己去找!”
警察和安保人員都攔著人,外圍是探頭探腦的工作人員,簌簌一出電梯常惟予就看到她了,臉色都變了,想要過來攔住人但是他身邊礙事的實在是太多,以至於就那麼十來秒的功夫,簌簌已經跑到了上訪人的麵前,誠懇的自我介紹道“您好,我就是接收您信件的工作人員,我叫簌簌,這是我的工作證。”
簌簌雙手把自己的工作證遞過去,剛剛還吹胡子瞪眼的男人此時跟啞了一樣,隻不過一雙眼睛瞪得更大了。
看自己的工作證被接住了,簌簌鬆了一口氣,極力讓自己的話更有可信度“您每一次的來信我都有按照流程反應,但是其中一些線索的核實確實需要時間,您放心,我們已經在積極對接相關單位了,最晚下周就會跟您答複,絕對不存在包庇,所有的案件我們都會一視同仁的處理的。”
說完,簌簌等著對方回應,但是等了一分鐘兩分鐘……現場誰都沒有反應,場麵一下子從剛剛的吵鬨不休靜止了。
“這位……先生?您……您同意我說的話嗎?”
男人原本鐵青的臉色竟然慢慢轉紅,而且紅的非常誇張,眼神也飄忽像是不敢看又不舍得不看簌簌的樣子,講話竟然結巴起來,完全沒有剛剛的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
“對、對……你說的都對……是我,我,我太著急了……就,就,就……”
“就”了半天也沒就出一個所以然,男人的臉紅的像是發了高燒,讓簌簌都忍不住擔憂起來“您是有不舒服嗎?看您的臉色……好像,不太好。”仿佛燒紅了的鐵板,隨便貼個東西上去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