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間裡,江斯辰拿著西裝進來時,牌桌上已經組了一局,隻差他一個。
沈鬱最近在港城這邊出差,幾家公司之間本來就有合作,再加上有一點私交,江斯辰主動提出為沈鬱接風洗塵,結果沒想到,他卻到的最遲。
自罰一杯後,江斯辰脫了西裝外套,見著對麵的程時瑾後,桃花眸裡噙著調侃的笑意。
牌打到一半,沈鬱和江斯辰時不時說兩句,唯獨程時瑾話很少。
江斯辰咬著煙,“呦,還以為你今個沒心情來呢?”
作為裡麵情商最高的人,沈鬱笑而不語。
程時瑾煩躁的扯了下領帶,掀起眼皮看向周圍的兩人,“下注嗎?”
玩的是□□,江斯辰瞅了下手裡的牌,歎了口氣,把賭注壓在了沈鬱手裡。
幾乎他剛下完,程時瑾攤牌,清一色同花順,“承讓。”
江斯辰忍不住臥槽了聲,“不玩了,不玩了……”
三人打了幾局後,便坐下來品酒。
一杯酒下肚,江斯辰打了個響指,“聽說,你和蘇嫣分了?”
程時瑾冷眼瞥了他一下,沒吱聲,悶頭喝酒。
江斯辰一直認為,程時瑾和蘇嫣兩人關係不對等,遲早有分的那天,但他也沒料到,被甩的竟然是程時瑾,當即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沈鬱一直沒開口,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笑完了後,江斯辰踢了程時瑾一腳,“喂,你不追回來?”
江斯辰那一腳也隻是擦著他的褲腳,但程時瑾眉心緊鎖,從褲袋裡掏出手帕,又慢條斯理的擦乾淨。
做完這一切動作後,也隻是輕曬一聲,“鬨脾氣而已,過幾天就回來了。”
話落,程時瑾便站了起來,沉聲道:“先走了,有事。”
江斯辰嘖嘖兩聲,朝他擺手。
—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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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邁巴赫裡,周齊問,“先生,送您回鳳凰灣嗎?”
程時瑾揉了揉眉心,剛才在裡麵喝了太多酒,嗓子不太舒服,沙啞的嗯了聲,開始閉目養神。
他半闔著眼,馬路上的燈光暈影灑在他側臉上,映出一個模糊的五官輪廓。
半途,他緩緩睜眼,“這是去哪兒?”
周齊:“
先生,我們現在在鳳凰灣前麵的高架橋上,大約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鳳凰灣三個字,一下觸到了程時瑾的回憶,他臉色急劇轉冷,“回公司。”
周齊從後視鏡裡望了程時瑾一眼,見他臉色不好,也沒敢說剛才是他自己應的,直接在下一個路口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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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裡,蘇嫣直接坐在了花圃上,歪著頭和江斯文罵程時瑾。
兩人一句接一句。
夜裡起了風,蘇嫣隻穿了棉質的長裙,哆嗦了下後,把手裡的易拉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她裹著衣服上樓。
手機在電梯裡沒信號,進門後,她才發現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
備注是:蘇母。
她眼睫輕眨了下,見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莫名有些疲憊。
但有些事,也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的。
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應該還沒睡,她回撥了過去。
“媽,有什麼事嗎?”
房美清聲音柔和,“嫣嫣,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沒有妨礙到你和時瑾吧?”
“沒”,屋裡沒開燈,月色灑了一地,她盯著地麵一角。
“那就好,我聽說時瑾回來了,他有時間的話,帶他來家裡吃個飯吧,他也好久沒過來了,你爸爸他——天天念叨呢……”
蘇嫣隨意的應了下,不知道是不是煙火味濃厚的小巷子勾起了她的回憶。
—忽然很想阿婆,心裡堵的厲害。一時也沒心情跟房美清解釋那麼多。
至於蘇天奎說的念叨,多半也是想讓程時瑾在生意上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