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的備注曲玲瓏也看見了,“還不接?”
蘇嫣喝了口咖啡,按通。
電話那先是邊長久的沉默,一直沒聲音,蘇嫣又看了眼手機屏幕,還在通話中。
她差點以為對方對錯了。
“顧伯伯?”
顧遠手裡拿著一份文件,上麵白紙黑字寫的分明:經鑒定,兩人確實存在血緣上的父女關係。
這個認知讓他手指輕顫,“嗯,我在。”
“您怎麼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她心裡明顯咯噔一下,有種不知名的酸澀感。
顧遠閉了下眼,喊她的名字,“嫣嫣。”
這一聲,遲到了20年。
蘇嫣敏感的察覺到對方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也不好過問。
片刻之後,顧遠問她,“嫣嫣,能陪伯伯去個地方嗎?”
“好”,蘇嫣看了下周圍,和他說:“顧伯伯,但我剛出來,您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吧。”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接你。”
蘇嫣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這樣麻煩彆人不太好。
對方似乎也聽出來她的猶豫,語氣裡透著無奈:“聽話。”
把地址發給顧遠後,蘇嫣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完。
她心裡總覺得不對勁,砰砰亂跳。
曲玲瓏瞧著她不太樂意的樣子,頓時也不計較了,反而取笑她。
“誒,你矯情什麼嗎?顧家那位親自打電話邀請你,你就偷著樂吧。”
“我可聽說,這位到現在還是單身,身邊也沒有兒女,要不你直接認他當乾女兒吧……”
蘇嫣喝進去的咖啡險些吐了出來,拿紙巾擦手。
“曲玲玲,你可真能說。”
“我說真的,一點都沒開玩笑,再也沒有比這更嚴肅的時候了好不好?”
蘇嫣完全當笑話聽,微信上顧遠說快到了,她起身穿上大衣,拿包往外走。
快出去時,她又折返回來。
曲玲瓏一臉驚訝,“你不是要走了嗎?”
蘇嫣一身黑色風衣,內搭白領毛衣,修長的天鵝頸展露無疑。
她指向曲玲瓏的挎包,“對了,早就想跟你說了,但是又怕你受打擊。”
“你這包,彆背了。”
曲玲瓏的表情還有點委屈,“為什
麼,彆人幾十萬送我的,為什麼不背?你當誰都和你一樣,各種高定隨便穿嗎?”
蘇嫣看了眼包上的logo,“你上次說是奧斯汀去年的新款,可據我所知,他家從前年開始logo都在包裡的內側麵,不信你自己查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曲玲瓏果斷上網查,結果自然和蘇嫣說的一樣。
蘇嫣拍了下她肩膀,沒再多說,怕打擊她的自尊心。
*
星巴克門口,顧遠特意整理了領帶,還問時刻,“我有沒有哪兒不得體的?”
時刻坐主駕駛,笑著搖頭。
自從和小姐打完電話後,顧遠便一直在和他嘮叨蘇嫣喜歡的東西。
時刻看了下手表,五分鐘過去了,蘇嫣還沒出來。
他說,“老板,要給小姐打個電話嗎?”
顧遠擺手,眼睛也往外麵瞄,“不用,等著。”
時刻嗯了下,想起之前一次合作,因為乙方公司派過來的人遲到了半小時,顧遠沒聽解釋直接pass掉了。
再看現在,真是明顯的對比。
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家老板以後會是一個女兒控吧。
其實也正常,他也非常理解,老板和夫人那麼恩愛,即使夫人去世了很多年,老板每年也會在夫人生日那天,提前下班。
夫人生前養的那隻狗去世的時候,老板扔了一個重要合作,坐專機回來陪它走完最後一程。
這麼深重的感情,更彆說兩人的生命延續了,愛屋及烏,再加上這麼多年小姐一直杳無音信,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來了,不寵上天才怪。
*
和曲玲玲多說了一會兒,蘇嫣再出來,路口邊上的車子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她還沒走到,顧遠先下車,為她打開車門,“來了。”
蘇嫣有點受寵若驚,坐了進去。
車子開的很穩,出了二環後一直往郊外開,蘇嫣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在她心裡,和顧遠的確沒熟悉到什麼都可以問的程度,隻乖巧的坐著。
顧遠打量著她,臉上展現出慈祥的笑容。
等到了地方,蘇嫣才發現外麵下雪了,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白紗。
時刻待在車裡沒動,蘇嫣跟顧遠往裡麵走。
是郊外的一處墓地,背靠蒼涼山脈,透著股蕭瑟沉寂。
地麵上踩出了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