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提了隻黑箱子,隨手扔到了沙發上,活動了下手腕,上來就朝男人臉上揮了一拳。
實打實的,落在腮幫子上。
程時瑾不由得後退,顧北初卻又掂著他衣領,眼睛都發紅了,“姓程的,要是安安出了什麼事,你信不信這筆賬全算在你身上……”
“你最好祈禱,她沒出什麼事。”
顧家這一輩孩子不多,蘇嫣還是最小的那一個,自打回來,哪個不是當寶貝寵著,可現在為
了點程家的破事,什麼情況都一無所知。
顧北初想想就來氣,“程時瑾,你特麼真有種,我不管你在謀劃什麼,安安要是少一根頭發絲,我饒不了你。”
程時瑾抬手擦了擦嘴角,紅色血跡顯現在手背上。
他淬了一口血,眼裡似有火焰燃燒,指著腦門吼了聲,“來啊,朝這兒打?”
“彆以為我不敢”,顧北初咬著牙說,瞧著拳頭就要落在男人腦門上,程時瑾眼都不眨一下。
嘭的一聲,顧北初偏了個方向,砸在窗台上,上麵的綠蘿也搖搖晃晃,墜落到地板上。
他鬆了襯衫上的扣子,“為什麼不躲?”
程時瑾過去把綠蘿撿起來,抖落了下葉子上的土,規整的重新擺在窗台上。
他手指顫了顫,想起從前。
也是一年冬天,有一回從清大接了蘇嫣出來,本來答應了小女人要去網紅餐廳,可公司臨時有事,隻能中途返回。
她沒吵也沒鬨,在辦公室等他。
公司裡的會冗長雜亂,再加上涉及到SG下一季度的品牌問題,開著開著,連他也忘記了,辦公室裡還有人。
結束時,已經華燈初上,六七點了。
辦公室裡沒開燈,也沒開暖氣,他揉著眉心進來時,這才注意到沙發上身子蜷縮成一團的人。
見他進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剛準備站起來,就因為低血糖差點暈倒,茶幾上還放著兩份早已涼了的盒飯。
一到冬天,就各種手腳冰涼,那麼怕冷,身體也嬌氣,走幾步路就喘,在床上從來沒一次能讓他儘興的……
就這幅鬼樣子,還敢去跟蹤劉碩,誰給她的膽子?
想到這裡,男人從褲兜裡掏了一盒煙,擦著,又問顧北初,“抽嗎?”
顧北初也平靜下來,咬著煙說,“你準備怎麼辦?”
沒抽幾口,煙味嗆在喉嚨裡,男人痛苦的捂著唇咳嗽了幾聲,再抬頭時,眼角裡也泛著紅血絲。
“我親自去。”
夜色高懸,顧北初也沒走,辦公室裡安安靜靜,誰也沒出聲,隻有忽明忽暗的煙頭還在叫囂著。
死寂一般的沉靜。
程時瑾靠在沙發上,一闔眼全是小女人的身影,笑的,鬨的,吵的,哭的……
無論怎樣的她,他都喜歡。
男
人揉了揉太陽穴,睜眼看了下時間,淩晨三點,距離上一次看時間,剛過去八分鐘。
手機屏鎖上,也是蘇嫣的照片,還是上次在香城,趁她睡著了,偷拍的。
閉上眼的她,麵容少了許多攻擊性,眼尾的淡痣隱在頭發裡,不仔細去看,根本注意不到。
程時瑾指腹摩挲了下女人的麵容,看了會兒,又合上手機,拿了乾淨的衣服,去了浴室。
等再出來,天邊升起一圈的魚肚白,剛蒙蒙亮,樓下商業圈中心的早餐店已經開始忙活了。
顧北初一夜沒睡,嗓音也啞的厲害,指了下黑色小提箱,“裡麵不多不少,五千萬。”
程時瑾看了眼,往外走。
他還不至於淪落到自己的女人要靠旁人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