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鬱絨絨有被逼瘋的征兆,加上人已經躲進房間裡了,勸說的對象自然隻剩下另外三人。
好不容易將看熱鬨的人送出門,臨到門口,於大嘴還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可彆關上門打孩子啊,說的就是你馬春芬。”
於大嘴可樂意看馬春芬的笑話了,但現在,馬春芬也隻能忍下這口怨氣,還得扯著嘴角賠笑臉。
“怎麼會呢,我是真不知道招娣這孩子心裡有那麼多委屈,是我這個當媽的沒做到位,我改還來不及呢,絕對不會打孩子。”
好不容易將人都送走,把門一關,鬱建國一個箭步衝向小房間,準備好好教訓鬱絨絨一頓。
“她把門鎖了。”
馬春芬拽住鬱建國的胳膊,搖了搖頭。
“再鬨起來,還會把鄰居引過來的。”
那賤皮子肯定得教訓,但這幾天大夥兒都盯著他們,特彆是於大嘴那個賤貨,馬春芬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再看向鬱建國時又轉變為哀傷。
“可能是我以前做的不夠好,讓招娣受委屈了。”
馬春芬依偎著鬱建國的臂膀:“這個家裡裡外外操辦的都是我,你工作那麼累,那麼忙,還不是為了咱們娘仨吃飽穿暖,家裡的瑣碎小事哪還有精力關注,她怨恨我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怨恨你呢?”
鬱建國覺得馬春芬說的很對,自己養她那麼大,還養出仇來了。
“你有什麼錯!”
鬱建國本來還對鬱絨絨說的那句馬春芬不愛他,所以也不愛他生的女兒心存彆扭,現在馬春芬這話一出,立馬把他的脾氣捋順了。
她要是不稀罕他這個男人,還能把錯都背自己身上?
“哼,她要待就待在裡麵,有本事這輩子都彆出來了。”
說罷,一甩手直接回了屋子。
“媽。”
鬱建國回房間後,鬱招招湊到了馬春芬邊上。
“你先將就在客廳住幾天,你放心,她待不了多久了。”
馬春芬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讓她安心。
“可……”
鬱招招擔心這出鬨劇後再讓鬱絨絨下鄉會傳出閒話,馬春芬也懂她的心思。
“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考食品廠,要是能考中,你就能名正言順留在城裡,那個時候,讓鬱絨絨下鄉彆人也說不出什麼閒話,要是運氣不好沒考上……”
馬春芬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看著鬱招招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許多。
“你想下鄉嗎?”
鬱招招搖頭。
“既然不想下鄉,那為了這個目的,被人說嘴又有什麼損失呢?他們頂多在背地裡念幾句,一個月、半年、一年……時間一長,早忘腦後了,他們和鬱絨絨又沒有什麼實在關係,還能幫鬱絨絨出頭不成。”
馬春芬當然知道名聲重要,可對於下鄉這件關係切實厲害的大事來說,又不那麼重要。
麵對親媽的勸說,鬱招招內心的躁動漸漸平靜,神情也越發堅定。
*****
晚上睡在客廳的鋼絲床上,鬱招招隻覺得渾身不舒服。
床太窄,被子硬實,鼻尖還充斥著飯菜遺留的味道。
原本鬱招招對鬱絨絨這個繼妹還是心存愧疚的,她覺得自己留下來能給這個家帶來更多的利益,她計劃等自己嫁到齊家站穩腳跟後會想辦法把鬱絨絨弄回城裡來,可現在鬱絨絨鬨這樣一出大戲,打消了她的念頭。
鬱絨絨太自私自利了,就讓她在鄉下多待幾年長長記性吧。
被惦念著長記性的鬱絨絨霸占著鬱招招布置精致的小窩,終於有時間好好打量自己現在這具身體。
原身常年營養不良,身體消瘦,皮膚也枯黃粗糙,不過在龍進入這具身體後,會逐漸滋養軀殼,雖然達不到她原體的那種程度,但在凡人的世界裡,絕對稱得上頂尖。
鬱絨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白嫩的肌膚,巴掌大的臉,秋水剪眸,笑靨盈盈。
“吧唧!”
親了口鏡子裡美美的自己。
現在靈魄對軀殼的滋養也就六七成功效就有這樣的效果,不愧是她,玄界第一大美龍。
除了外表和內在的改善,被扔到輪回鏡的龍封印了大部分能力,目前保留的隻剩下龍族出生就擁有的小空間,以及超出凡人的力量。
鬱絨絨看了眼小空間,裡麵的寶貝顯然沒有被帶過來,此時空蕩蕩的。
寶庫空空,龍龍窮窮。
閉著眼捂緊胸口從小空間裡出來,填滿空間,迫在眉睫。
*****
之後的幾天,鬱家處於詭異的和平中。
鬱建國幾次想發火,都被馬春芬攔住,不過她可不是好心。
鬱絨絨也裝作降低戒心的樣子,私底下成功和於大嘴達成一致。
今天就是她相親的日子,差不多時間,於大嘴帶著她來到了和男方約定好見麵的茶樓。
這會兒男方還沒到,鄉巴龍左顧右盼打量著這個時空的茶樓,然後注意到了隔壁桌的一對男女。
整間茶館中,那個男人無疑最引人注目,挺拔如鬆,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肩背開闊,結實的胸肌和臂膀將襯衣繃得緊緊的。
斯哈斯哈,豐富的理論經驗告訴鬱絨絨,這個男人很能乾。
視線依依不舍從胸口往上挪動。
好黑一頭熊!
相比較身材,這張臉讓龍有點失望。
“聽說你是團長轉業到地方,當時是因為公傷不得不退,你的退伍津貼應該不低吧。”
那邊的對話在繼續,“我一個表哥當初退伍部隊給了八百呢,他還隻是個小排長,你是團長,還有軍工,起碼兩千?還是更多?”
正對著男人那張臉評頭論足的鬱絨絨頓時豎起耳朵。
“你現在是機械廠保衛科科長對吧?因公轉業享乾部待遇,每個月工資加補貼得有一百往上了吧?”
鬱絨絨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她嫌棄幾十塊錢的工資,逐漸了解這個世界的她稀罕一切超過兩位數的工資。
相由薪生,這哪是黑熊,這分明就是黑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