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一幕,於大嘴至今心有餘悸,親閨女要弄死親兒子,哪一個當媽的能接受這樣的畫麵。
“行了行了,又翻這些舊賬,人家老鬱媳婦就是隨口說幾句,未必存了壞心思,是三花自己的心長歪了。”
趙四想著馬春芬平日裡見著他都和和氣氣趙哥長趙哥短,不像是那種存壞心的人。
“呸,她就是存心的,她氣我生了兒子,而她連個蛋都沒給老鬱下一個。”
哪有人成天在不懂事的小姑娘耳邊講你家要是沒弟弟就好了,你要是沒了弟弟,你媽最疼的就是你了之類的話啊。
“趙四,你什麼意思啊?你這是護著那騷狐狸呢?”
於大嘴怒目圓睜。
“你這話越說越離譜了啊,我和人老鬱媳婦都沒說過幾句話。”
趙四扯著嗓子喊道,“你還是先想想三花吧,她在鄉下養了那麼多年,媽今個兒來信了,問咱們是什麼打算,如果不準備接人回來,她準備拖人給孩子相看了。”
於大嘴被轉移了注意力。
“三花才十五歲啊,現在哪有這麼早就結婚的?”
想到那個狠狠傷了她心的小閨女,於大嘴一時也沒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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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絨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間放點心,不過她不放心鬱家人,其實就是回了趟屋,然後把點心放在了自己的寶貝空間了。
現在這間臥室獨屬於她一人,鬱招招的那些東西,早就被她打包扔到客廳,因為東西比較多,原本還算寬敞的客廳這會兒堆滿了大包小包,隻有吃飯的那一塊角落,勉強能站下幾個人。
今天廠裡進了一大批貨,因此鬱建國下班的時間有點晚,鬱絨絨聽到客廳傳來動靜,才懶洋洋的從自己房間裡出來。
看到鬱絨絨懶懶散散的樣子,鬱建國就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那天鬨過之後,他就成了旁人眼中的西洋景,不止一個朋友找到他,推心置腹的勸說他孩子還是親生的好,彆寒了親閨女的心。
鬱建國從他們看自己的眼神裡,隻看到蠢貨二字。
那些人都不理解他,覺得他糊塗了,怎麼金貴玉貴養著繼女,任由後娶的老婆搓磨親閨女,甚至還有幾個比較親的兄弟私底下問他是不是早就和馬春芬好上了,鬱招招就是他起親生的閨女。
那些人哪裡知道這親生的閨女就是個掃把星,先克死了她媽,接著克死了她爺爺奶奶,現在又克得他沒兒子。
他要是對她好一些,恐怕連他的命也保不住了。
再說了,都是要嫁出去的賠錢貨,親不親生重要嗎,閨女但凡還想要個娘家人幫她撐腰,就得敬重他個爹。
鬱招招活絡機靈,打小就被馬春芬打扮得白淨漂亮,鬱建國認準了這閨女將來能嫁個好人家,反之鬱絨絨剛被接回來的時候,黑黑瘦瘦,還一副鄉土氣,鬱建國都不願意承認那麼醜的丫頭是他親生的。
再加上後來馬春芬日複一日的床頭風,以及鬱絨絨越發小家子氣的模樣,他自然不對這個女兒抱有什麼希望。
說實話,在鬱絨絨撩起劉海,露出那張平日裡從沒認真觀察過的漂亮臉蛋時,鬱建國有過懊惱。
早知道女大十八變,當初的土小丫能長成白天鵝,他多少也會疼她幾分,然後想辦法將她嫁一個好價錢。
現在好了,那丫頭徹底恨上了他們,還生了瘋病,動不動就砸東西打人,想要將她賣個好價錢,她恐怕也不會乖乖配合。
這個女兒,算是廢了。
“老鬱!”
見鬱建國回來,馬春芬高興地迎來上來,還主動接過他手裡拎著的臟外套。
搬了一天東西,雖然還沒到夏天,鬱建國也出了一身臭汗,馬春芬屏住呼吸,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不過很快又被笑容代替。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馬春芬的餘光掃過從臥室裡出來的鬱絨絨,麵露得意。
“你要當爸爸了。”
“我——”
鬱建國正不耐煩地想說他早就當爸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睛立馬看向馬春芬的肚子,而馬春芬也配合的挺了挺小腹。
“你是說,你懷上了?”
“我要當爸爸了?”
“我要有兒子了?”
鬱建國恨鬱絨絨讓他丟臉,雖說明麵上沒有怪馬春芬和鬱招招,但這些日子對她們娘倆也不複之前的親密。
現在知道馬春芬懷孕的消息,之前那些芥蒂一掃而空,恨不得將馬春芬供起來,當祖宗一樣伺候。
這可是兒子,這肯定是兒子啊!
老天有眼,他鬱建國終於有後了。
鬱絨絨也笑了,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來龍還有送子觀音的功效。
原主那輩子沒有的兒子,在她來了以後蹦出來了。
為了表達對龍的感謝,她從綠建國和馬春芬那兒要點好處費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