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們好,我是絨絨的丈夫,我姓齊,我倆今天剛領了證,這些喜糖,大夥兒分分,沾沾喜氣。”
齊嶼從袋子裡抓糖,一邊介紹自己的身份,一邊把喜糖分到大夥兒的手裡。
“誒呦,這怎麼好意思。”
“小、咳,齊同誌真客氣,小鬱找到你還真是她的福氣。”
看著手裡滿滿當當的一把糖果,大夥兒都高興壞了,糖多稀罕啊,彆人家結婚分喜糖,可沒有齊嶼這麼大方。
而且湊近倆人,一股熏人的羊肉味不住往大夥兒鼻子裡鑽。
好家夥,這得涮了多少羊肉啊,都醃漬入味了,大夥兒忍住翻湧的口水,看著倆人的眼神越發不同。
這更證明了大夥兒的猜測,鬱家小丫頭找的這個對象,要麼條件特彆好,要麼就是特彆疼她,才會這麼舍得。
不論哪一種,小姑娘都有福氣,她這日子先苦後甜,離開了偏心眼的爹媽,將來的日子不會差到哪兒去。
也沒人不長眼的問鬱絨絨和對象領證這事鬱家其他人知不知道,沒見齊嶼手裡還拎著點心和酒嗎,擺明了女婿上門拜見老丈人,就算之前不知道,等會兒也該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鬱家那一團亂賬,也沒打算對鬱絨絨的行為指指點點。
他們更好奇齊嶼的身份,在哪裡上班,家裡還有什麼人,也好奇待會兒鬱家要上演的好戲,於是在齊嶼和鬱絨絨上樓後,原本在樓道口一邊乾活一邊閒聊的人互相擠眉弄眼,然後推搡著跟了上去。
走到鬱家那一層,兩人又被同層的鄰居攔下,齊嶼一把接一把分糖果,幾乎每一個都對齊嶼的大方讚不絕口。
“我和絨絨都沒什麼親戚,再說了現在提倡簡辦席宴,勤儉節約,我和絨絨商量了一下,就不辦酒席了,買了點糖,大家沾沾喜氣。”
對於齊嶼的話,大夥兒表示理解,辦場酒席需要的票據可不少,誰家辦酒不得勒緊褲腰帶還要到處借肉票酒票,背一屁股饑荒啊。
倆人不辦酒,他們也不用隨禮,現在免費得了滿滿一把糖,已經很占便宜了。
於是紛紛表示鬱絨絨這個對象找的好,思想覺悟高。
外頭那麼大的動靜,鬱家人聽到後也走了出來。
看在被圍在人群中央,一身紅裙,打扮格外喜氣的鬱絨絨和她身邊的高大男子,馬春芬的瞳孔驟縮。
同樣意識到什麼的鬱招招愣在原地,臉上血色儘褪。
沒來得及質問,馬春芬扭頭衝回臥室,看著消失的戶口本,氣得她拿起裝戶口本的鐵罐頭,直接扔在地上。
“你、你是齊科長?”
鬱建國仔細端詳著齊嶼那張熟悉的麵孔,原本的惱怒瞬間被驚喜取代。
*****
一堆吃瓜的鄰居被鬱建國攔在了門外。
他熱情的領著齊嶼進門,一邊驚歎這個女婿的身份背景,想要巴結,一邊又想著這已經是自己的女婿,他怎麼著也該端著點老丈人的架子,一時間表現十分彆扭,像是一個有尊嚴的狗腿子。
此時的馬春芬也恍恍惚惚從臥室出來,看著鬱絨絨,氣憤指責。
“你偷了家裡的戶口本?”
這賤丫頭要是領了證,誰替招招下鄉?
“偷東西那麼熟練,家裡之前丟的東西,是不是也是你偷的?”
說著,馬春芬又衝過來想要打人。
齊嶼想也不想護在鬱絨絨麵前。
鬱建國也趕緊攔住馬春芬,不想她在新女婿麵前撒潑出醜。
“公安都說了,不可能是絨絨。”
鬱建國對著鬱絨絨,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儘力表現的像個慈父,他甚至知道招娣這個名字,並不讓人愉悅,改變了對鬱絨絨的稱呼。
他聽說過機械廠的這位保衛科科長,對方可是團長轉業,軍隊裡大把人脈,將來他的兒子出生了,這個姐夫使把力,保準能把孩子送進軍隊,還有啥能比當兵更光榮。
再不濟,靠著齊嶼的人脈,隨隨便便都能給小舅子找份工作。
而且鬱建國還知道更隱秘的一層關係。
彆看這位科長平日裡和齊副廠長沒有接觸,可鬱建國曾經意外見到過兩人站在一塊說話,齊嶼背對著他,他看不見齊嶼的表情,可齊副廠長看著齊嶼的眼神無比慈愛,他還聽見齊副廠長親切的喊他小嶼,讓他有空回家看看他爸和他爺爺,他們都很想他。
齊副廠長隻有一個親大哥,據說他能坐到這個位置,離不開他大哥的扶持。
顯然齊嶼的親爹,就是齊副廠長背後的勢力,有這樣一門親戚,豈不是比鬱招招嫁到齊廠長家,更加體麵?
這麼想著,鬱建國看著齊嶼的眼神更巴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