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馬春芬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心虛,鬱建國的懷疑消減了很多,或許是他潛意識裡根本就不願意接受馬春芬是假孕,他壓根沒有兒子的事實。
“是啊,選個時間,兩家長輩坐下談談,我就絨絨一個親閨女,總得見見未來親家吧。”
鬱建國想巴結齊嶼那個有能耐的親爹,頭一次承認他就鬱絨絨一個女兒。
“可能不方便,我媽很早就去世了,我爸再娶,和老丈人你一樣,更疼後頭那個女人帶來的孩子,爸你要是真的很想見親家,明年清明我帶你去掃墓,你倆好好聊聊。”
齊嶼一句話,攻擊了好幾人。
偏偏他一本正經,又一身軍人浩然正氣的氣質,表情上沒有半點諷刺的意味。
“噗噗噗——”
鬱絨絨捂著嘴,差點發出豬叫聲。
“是啊,親爸後媽,你們知道的,我倆都沒有媽媽,沒有媽媽的孩子就是這樣的,很多規矩都不懂,乾脆也就彆講究了。”
鬱絨絨配合齊嶼說道。
“齊嶼不給彩禮,你也不用出嫁妝,多公平啊。”
聽到齊嶼說自己和齊家那邊關係並不密切時,鬱建國的心就涼了大半,他對齊嶼的殷切態度,更多還是為了他背後的齊家。
更彆說,現在這個女婿還不願意給彩禮。
“哪有閨女嫁出去不給彩禮的道理。”
意識到齊嶼對自己的態度並不尊敬,鬱建國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現在要一筆高彩禮,是他能從鬱絨絨身上壓榨出來的最大價值。
“招娣,你還小,不知道娘家才是女人最大的底氣,這彩禮錢我們也隻是先替你收著,將來還不是留給你的,就算這錢未來花在你弟弟身上,這不也是替你儘孝心嗎?我好歹養了你十多年,將來我養老,還得靠你弟弟,他這是在幫你承擔責任。”
鬱建國振振有詞。
“小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彩禮越多,越證明你對招娣的重視,要不然,我怎麼放心把閨女交給你。”
他說了一大段話,齊嶼給的回答隻有簡單的幾個字。
“我都聽媳婦的。”
鬱絨絨滿意的點了點頭,挺起胸膛十分驕傲。
“不行,這彩禮必須給,八、不,一千,我們養大一個女兒也不容易,這筆錢對齊科長你來說並不算多。”
馬春芬想著,平時一份體麵點的工作也就賣八九百塊,但是現在大家都躲著下鄉,工作崗位一旦空出來,那就是多家哄搶,彆說一千了,一千五都可能打不住。
要是齊嶼能掏出一千塊彩禮,她有把握讓鬱建國補上不足的那些錢,為鬱招招買一份工作。
“你好歹也是機械廠的乾部,不花一分錢就想娶一個黃花大閨女,傳出去恐怕也不體麵吧。”
馬春芬已經顧不上和齊嶼撕破臉了。
可惜齊嶼並不為所動。
這錢他完全拿得出來,可與其資敵換一個好名聲,為什麼不用來給媳婦買漂亮衣服,下下館子改善生活呢?
鬱絨絨才懶得搭理她的威脅,反正今天她過來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就是來還個戶口本,順便拿一下我自己的東西。”
鬱絨絨將戶口本扔在桌子上,“彩禮是不可能給的,你們彆逼我發瘋啊!”
說著,她上前兩步,鬱建國和馬春芬兩人下意識趴到桌子上,雙手死死按住桌子的四個角,深怕鬱絨絨拽起這張實木桌再來一把托馬斯回旋。
鬱招招也很靈活的躲到了角落裡,確保鬱絨絨發瘋的時候不會傷到自己。
這下輪到齊嶼疑惑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鬱絨絨一說發瘋,鬱建國和馬春芬先控製住了家裡的桌子。
控製的還是一張瘸腿的椅子,其中一條桌腿下麵墊了一塊磚,倆人的上半身趴在桌上的時候,桌子還不太穩當的搖晃著。
於是鬱絨絨順利的回房拿到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包裹。
開門時,門口站著不少豎起耳朵正聽著屋裡動靜的鄰居,門打開的時候,擠擠挨挨差點摔進來。
“嘿嘿,路過,就是路過。”
偷聽被抓個正著,還怪不好意思的。
可惜剛剛裡麵人說話的聲音並不重,大夥兒聽的不是很清楚,這更叫人好奇的抓耳撓心。
“爸,一萬塊的彩禮阿嶼是拿不出來的,你說要是不給你這麼多錢,就不認我這個女兒,那好吧,等我哪天長出局局,我再回來孝順你。”
鬱絨絨傷心的掩麵哭泣,拉著同樣被她的話震驚到的齊嶼穿過人群離開。
留下一堆吃瓜群眾,這個局局,它長得正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