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了一個晚上,顧絨絨和陸孝文顯然起晚了。
他倆下樓的時候,家裡其他人已經吃完早飯,有工作的上班,沒工作的也各有事乾。
秦姐正在打掃衛生,看到他倆下樓,將手中的拖把靠牆放,然後回廚房洗了個手,把早就給他倆準備好的早餐端出來。
“咿咿呀——噗噗——”
被奶奶抱在懷裡的陳琪琪正在喝奶呢,看到爸爸媽媽,吐出奶嘴咿呀咿呀叫了兩聲,還衝著他們伸了伸小手,見無良爹媽眼裡隻有早餐,沒有抱她的意思。
陳琪琪也不哭鬨,小嘴重新叼回奶嘴,小手搭在奶瓶上,繼續賣力吮吸起來。
小小年紀,就凸顯出了她不內耗的優秀品質。
這一世,顧絨絨依舊是母乳結合奶粉的喂養方式,索性兩個世界的閨女都不挑嘴,給啥喝啥,這也減少了她起夜喂奶的困擾。
至於漲奶……
“嗝——”
陸孝文喝了口牛奶,直接打了個飽嗝,然後將杯子推到一旁。
喝不下,昨天喝得夠夠了。
“媽,二嫂和珠珠呢?”
陸孝文環顧一圈,隨意問道。
二哥二嫂都要上班,平日裡都是老太太負責照看孫子,二嫂冼小麗也不上班,為了討老太太歡心,以前白天都會留在一樓,帶自己閨女的時候,順便幫老太太照顧一下孫子。
可現在,隻有陸磊一個人坐在超大的乳膠軟墊上,拿著他那一堆玩具玩耍,不見二嫂娘倆。
“你二嫂媽病了,她帶著孩子回去探望。”
陳芳庭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盯著她的寶貝小孫女喝奶。
“真棒,我們家琪琪胃口真好,誒呦呦,小手都知道扶著奶瓶,真聰明。”
陳芳庭現在就是個傻瓜奶奶,陳琪琪放個屁都是香的。
但也不怪陳芳庭這麼喜歡小孫女,家裡的所有小輩,包括外孫林斯剛出生的那段時間,她都帶著睡過,孩子半夜起床要喝奶是常事,一個晚上兩二次,再加上拉屎尿床,以及各種原因不明的哭鬨,□□的人最受折騰。
她也是心疼閨女和媳婦,所以看到她們帶孩子太疲憊,做不好月子的時候,都會主動提出幫忙帶一兩個晚上。
但那個時候,她的身子骨還算結實,之前最小的孫子陸磊,那也是二年前出生的孩子,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彆說一年了,每隔幾個月,都能感受到身體機能的明顯下降,尤其陳芳庭這種早年受過搓磨,身體諸多暗傷的老人,起夜頻繁,睡不好覺,原本還潛伏著的毛病都冒出來了。
所以在提出幫忙帶小孫女的時候,她其實心裡頭也有顧慮,怕自己帶不動,所以才終於鬆口請了秦姐來家裡幫忙,負責打掃衛生和做飯,減輕自己白天的負擔。
誰知道,小孫女乖的很,和她那幾個哥哥姐姐完全不一樣。
首先,陳琪琪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哭嚎,她半夜醒來哼唧目的明確,要麼
餓了,要麼拉了,隻是尿床,小姑娘心大的很,蹬兩下腿,夾著濕乎乎的尿布依舊睡得香甜。
她半夜餓肚子的時間也很規律,每晚準時兩次,間隔二到四個小時,往往在第二次喊餓的同時,也把五穀輪回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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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芳庭上了年紀後就覺淺,很難睡一個整覺,通常睡個二四小時就得醒來一次。
說來也巧,陳琪琪肚子餓的時間大多時候都和陳芳庭睡醒的時間吻合,每每伺候著小祖宗喝完奶,幫她換完乾淨的尿布後,老太太的睡意也上來了,或許是活動過一番的緣故,繼續睡著後,不會像以前那樣,總是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相反,身邊躺著一個睡覺安份不愛滿床打轉的小寶寶,聞著鼻尖的奶香,老太太彆提睡得多舒服了。
於是明明是最累人的活,陳芳庭偏偏乾出了一種幸福的感覺,氣色更紅潤,身子骨都強健了不少。
這越發讓她肯定她家陳琪琪是來報恩的孩子,或許就是她父親和陸成泉下有靈,讓這個孩子投身到孝順的老四媳婦肚子裡,然後成為陳家的嗣子。
“病了?”
陸孝文夾了兩塊腸粉塞進嘴裡,聲音含糊不清。
昨天他二嫂那個媽還生龍活虎在餐桌上搶菜呢,散場的時候,他還看見二嫂她媽擰著她的耳朵在她耳邊一陣輸出。
那中氣十足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生病的跡象。
不過也正常,昨天他們兩口子收了那麼多禮,兩個嫂子娘家肯定從自己閨女的口中得知他們家禮錢都由小家庭自己留在手裡的事,那麼重的禮,他們可不得病一場嗎。
紅眼病,還是又急又凶的那種。
也不知道這次二嫂娘家人這麼急把她喊回去,是不是又要出什麼餿主意了。
陸孝文眼珠子一轉,就怕他們不挑事呢。
“對了,現在絨絨也生完孩子了,之前不上班,還能解釋是因為你們小兩口第一次當爸媽,所以比較擔心肚子裡的孩子,現在再不找點活乾,繼續呆在家裡就不像話了,我想……”
陳芳庭開口。
顧絨絨嚇得鬆了筷子,剛夾起來的蝦餃直接掉進麵前的醬油碟裡,漸起一堆黑點子。
媽媽,陳琪琪還在您老人家懷裡呢,不帶這麼卸磨殺驢的。
您要這樣,她就抱著陳琪琪去上班。
“媽,我——”
陸孝文也趕緊開口製止他媽接下去要說的不中聽的話。
“我想以後這條街上四棟樓收租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口子去做,每個月我都給你們開工資。”
“——我當然義不容辭啊!”
聽完下半句話,陸孝文到嘴邊的話來了個大轉彎,趕緊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義不容辭。
“媽媽,你不用給我們開工資,本來我們吃穿住就都在家裡,而且每個月你也會給我們零花錢。”
顧絨絨露出招牌甜美乖巧的笑容。
“能幫媽媽減輕一下工作負擔我和孝文都很樂意的
,媽媽現在又要幫我們帶琪琪,臨近月底又要自己拿著鑰匙,一幢幢樓,一間間房去收租,那麼高的樓,媽媽你腿腳又不太好,其實我和孝文都很擔心你會太累。”
“在家的時候,我媽就說她把我寵壞了,害得我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也就會念一點點書,算術還行,嫁到婆家不知道會遭多少白眼,誰知道我那麼幸運,遇到了這麼好的媽媽,現在能幫媽媽做點事,我真的特彆高興。”
有些話,換個人說出來都顯得刻意做作,可偏偏顧絨絨有一張無辜且清純的臉蛋,加上真誠的語氣,所有聽到這幾段話的人,都覺得這孩子赤誠,是真心的。
陸孝文將手放在桌底下,扯了扯媳婦的衣角。
怎麼不拿出她昨天隻給他八塊零花錢的貔貅本色,媽給開的工資肯定不會太低,每個月幾百塊的工資啊,也就月末那幾天忙一些,再加上遇到難纏的租客或許會多耽擱兩二天功夫,得到的遠遠超出付出的。
現在媳婦這一番話下去,不會做白工吧。
他的這點小動作雖然隱蔽,其實陳芳庭全都看見了。
這也正常,小老四最喜歡從她這個親媽以及哥哥姐姐手裡哄錢,現在又要他乾活,又不給他錢,那真比要他的命還讓他難受。
顧絨絨感受到衣角被扯動,扭過頭看向一旁的丈夫,眼神茫然又無辜,似乎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扯自己的衣服。
哎,這個兒媳婦真的是太單純了,這樣的性子,私底下不知道會不會被她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兒子欺負死。
作為婆婆,陳芳庭隻能對這個兒媳婦更好一些。
“零花錢和工資,那是兩碼事。”
兒媳婦不說她還真忘了,原本想著讓倆人幫忙收租,也算是一份正當的工作,她給開一份工資後,小兩口手裡有錢,零花錢就可以不用給了。
可現在小兒媳婦這麼乖,要是不再多給一份零花錢,陳芳庭覺得自己都愧對她那崇拜又孺慕都小眼神。
“零花錢本就是我給你們小兩口的貼補,工資是因為你們幫我做事了,該給你們的錢,你們就放心收著吧,要不然,這租金,還是我自己去收。”
果然,話說到這份上,“孝順”的顧絨絨不敢再推搡了,畢竟她真的擔心腿腳不方便的老太太繼續爬樓,影響她的健康。
陸孝文一聽工資照發,頓時露出一口大白牙,夯哧夯哧消滅自己麵前的早餐。
直到從親媽手中拿到鑰匙和賬本離開家,並且往前走了一段後,他才漸漸回過味來。
感情這波他在地幔層,他媳婦在大氣層啊。
學廢了學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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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她媽,你知道我以前最大的理想是什麼嗎?”
皮帶上扣著一大串鑰匙,陸孝文顯然有些興奮過頭了,他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這不比他穿著香江過來的最時髦的衣服,帶著□□/鏡更炫目?
“我以前就在想我媽會分給我多少房子鋪麵,然後我將這些東西分
成二十一份,因為一個月最多也隻有二十一天,到時候我每天收一份租子,然後吃光喝光用光,倒頭睡到第二天,接著收第二份租子……如果遇到日頭少的那一個月,最後一天,就能用兩份甚至更多份的租金,收獲雙倍快樂!”
陸孝文越說越興奮,滔滔不絕跟媳婦分享自己的養老生活。
“現在我們有陳琪琪,我覺得媽可能還會分我們一塊地皮,到時候地皮的租金就是我們過年的獎金,可以買車買表,你喜歡金子,那麼多錢,夠你買一套又一套。”
嘖嘖,他都不敢想象那種日子該有多快活。
“行了,到地方了,琪琪她爸。”
說著說著,就來到了第一棟出租房麵前,龍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無花果乾,加上一瓶荔枝味的珍珍,示意陸孝文快上。
陸孝文摩拳擦掌,走路時帶著幾串鑰匙碰撞的嘩啦啦聲,正準備就進去,就看見媳婦吃著零嘴喝著飲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收租,那你乾嘛?”
“看你收租啊!”
兩口子一問一答,顧絨絨的回答顯得尤為理直氣壯。
“不是?收租的活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嗎?媽給的可是兩個人的工資。”
陸孝文不樂意了,憑什麼兩個人的活,要他一個人乾,之前在分配家務時不公平也就算了,在外頭,居然還想壓榨他。
“你怎麼不想想,一個人把活乾了,我們卻能領兩份工資,這是多麼劃算的一件事。”
龍挺起胸膛,眼神中帶著些許孺子不可教也的鄙夷。
似乎、好像、應該是這個道理,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陸孝文占慣了便宜,用他一貫的思考模式來看,媳婦說的話非常有道理,隻出一份人工,卻收兩份工資,他們家確實占便宜了。
可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