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一郎對自己的名字很在意的。”幸村開口說道。
他看著悄悄豎起耳朵的柳,笑眯眯地說道:“畢竟,弦一郎的名字是在寺廟中自己辛辛苦苦抓鬮抓到的。滕川前輩這樣隨意篡改他的名字,他肯定生氣了。”
這樣的“趣事”,真田當然不會主動講給彆人聽。
還是有一回幸村去真田家做客的時候,聽真田的堂姐提起的。
當時,真田的臉色有多黑,幸村至今記憶猶新。
柳蓮二聞言,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沒有想到,看起來如此嚴肅的真田,私底下的生活竟是如此這樣精彩。
跟人分享完真田的小秘密,注意力自然要放回比賽中。
幸村眼看著自家幼馴染快要被氣得直接升天了,出言提醒道:“弦一郎,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和前輩的比賽。比賽前,不管對手說了什麼話,都不可以讓這些話動搖你的心智,這你應該明白的吧?”
真田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將帽子的帽簷拉到了腦後。
反戴著帽子的他,與規規矩矩戴著帽子的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如果說之前的他給人的感覺是個乖小孩,那麼現在的他,就是妥妥的叛逆少年。
“我明白,前輩是想挑釁我,好讓我輸掉比賽!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話雖這麼說,真田眼中的怒火卻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
幸村有心想說,依照滕川和真田的實力差距,滕川根本不需要耍什麼花招,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戰勝真田。
但處於憤怒狀態的真田已經明顯聽不進勸了,見狀,幸村也不打算再浪費口舌。
反正,待會兒比賽的時候接不到球,真田總會冷靜下來的。
說起來,真田每次與滕川凜相處,不是在生氣,就是在生氣的路上。他們究竟是不是氣場不合呢?
幸村歪著頭,有些疑惑地想。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讓幸村驚訝的是,被憤怒所驅使的真田,居然發揮出了120%的實力。
很不錯,看來真田的潛力還可以再挖掘挖掘呢~
幸村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在憤怒buff的加持下,真田接連打出了好幾個對滕川凜來說具有威脅力的球。
這也加深了滕川凜對他的興趣。
滕川凜將展現出來的水準稍稍提高了些許,與真田展開了一場激勵的攻防戰。
小小的網球在兩人之間不斷地來回,一旁觀戰的立海大網球部眾人緊張地注視著這顆小球,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最終,網球落在了真田所在的半場中。
錯失這一球的真田舉著球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很顯然,屬於他的爆發期過去了。
恢複了常態的真田自然不是滕川凜的對手,他的“風林火山”,被滕川凜一個個打了回來。
“啊,真是無聊,還以為你能讓我看到更有意思一些的東西呢。”滕川凜打了個嗬欠,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真田果然如他預料中那般,又被氣得臉頰鼓鼓的。隻是,他沒能再一次進入到剛才的那種狀態中。
周圍的人一邊佩服真田能夠跟滕川凜打到這種程度,一邊忍不住為被挑釁的真田掬了一把辛酸淚。
唯有幸村和柳,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真田那不正常的出汗量上。
“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你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嗎?”幸村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柳。
“啊。”柳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感覺無形中有什麼東西在壓製著我一般,增加了我的體能消耗。”
精神力能夠造成這樣的效果嗎?
柳不知道,幸村也不知道。
他們隻是從網球部前輩的口中得知,滕川凜擅長精神力網球,但他們對精神力網球的了解都太少了。
就連已經邁入了這扇大門的幸村,對這類網球也是一知半解。
甚至,他也是從滕川凜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之後,才知道自己打的原來是精神力網球。
“從真田君在球場上的表現來看,他所遇到的,恐怕不僅止於此。”柳神色嚴肅地對幸村說道。
“啊。”幸村點了點頭:“滕川前輩會根據挑戰者的水準,調整自身的網球水平。在與你和弦一郎對戰的時候,滕川前輩發揮出來的實力,明顯比之前強得多。”
站在賽場之外,有些東西終究無法親身感受到。
真田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境況,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吧。
幸村發現,真田像是迷失了方向一樣,不能順利地抵達網球的落點。
每次他在追逐網球的時候,行進的方向都會出現些許偏差。
彆人或許會認為這是真田的失誤,隻有對真田十分了解的幸村知道,這對於真田而言很不正常。
柳對真田雖然不夠了解,但他也通過收集到的數據,察覺到了一些端倪。
幾球過後,真田在球場上出現的失誤越來越大。
明明球朝著他的右邊打來,他卻朝著左邊跑了過去,這樣自然不可能得分。
一旁圍觀的人也開始為真田著急了起來,不明白在第一球中展現出高水準的他,為什麼會一球不如一球。
如果不是從頭到尾見證了這場比賽,他們都要以為最初上場的,和現在站在球場上與滕川對打的,不是同一個人了。
“Game 滕川,6:0!”裁判報出了比分。
七球對決中,率先奪得七分的選手獲得勝利。
這也意味著,還有一球,滕川凜就要贏了。
真田自然不甘心,但此時的他,視線被流淌而下的汗水所阻擋,胸腔裡仿佛有一團火在灼燒。
也不知道滕川凜究竟做了什麼,真田的眼前,甚至出現了重影。
從剛才開始,真田就發現了,在與滕川凜對戰的過程中,他的空間感在逐漸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