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第兩百七十四章自由奢華的汴梁4(2 / 2)

聽到這件事,展昭當然要管,於是去了縣城探查情況,發現事實確實和道士說的一樣。

當地的書吏,衙役已經全部被兩個惡僧買通,靠他們是不可能了。

展昭當即去救人,在金龍寺斬殺了這兩位惡僧,順手還救下了誤入此地的包公和包興二人。

展昭並不為自己做下的這件事後悔,因此隻淡淡道,“他們死有餘辜。”

湛江臉色扭曲,“既然如此,你就下去給他們陪葬吧。”

說著,他舉起刀,對著展昭就要砍下去。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往後倒去。

展昭神情一凜,看向門口。

夜色中,一位姑娘提著燈籠緩緩推開門走進來,燈籠紅豔豔的,映襯著姑娘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比之白天的蒼白冷冽,竟現出一抹溫情。

這姑娘不算絕美,中上之姿,可臉上的英氣,以及眉眼間的戲謔,讓人覺知,她絕不是普通姑娘,而是豪爽的江湖女俠。

展昭當然知道她是誰,就是白天一招重傷自己的人,而那刀法,無疑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霸道刀法。

他斂了斂神情,神情溫和道,“蘇姑娘,無論你相不相信,那些百姓都不是我殺的,我也沒有修煉魔功,你家的……滅門慘案,也和展某無關。”

蘇葉提著燈籠,跨過地上的人形生物,走到展昭床邊,語氣淡淡,“我知道。”

展昭驚訝,“你竟信展某?”

他本以為蘇姑娘是不相信的,不然何必對他出手,此時出口,也是想在臨死之前,提醒一下這位慘遭滅門的可憐姑娘,彆找錯了仇人,大仇不得報。

沒想到她一開口,竟然是相信他?

那她為何對他出手?

蘇葉提著燈籠,對著展昭照了照,燈光下,展昭的五官豐神俊朗,麵如冠玉,生死關頭依然沉穩有度,不見一絲一毫的頹喪,顯然對於自己的處境,坦然接受。

蘇葉突然惡趣味興起,想要逗弄逗弄這貓兒,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我自然知道南俠展昭不會殺那些百姓,也不會修煉什麼魔功,但我答應了趙允讓,會殺了你,所以......”

她聳聳肩,表示自己的目的隻是殺人而已,而不是找凶手。

展昭的眉頭皺起,“蘇姑娘,展某死不足惜,但還請姑娘殺了那惡賊,想必你剛剛也聽到了,那些事都是他做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誣陷展某。”

蘇葉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想清白的死,我可以成全你,但這其中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劉大俠可以為他作證,要是我貿然殺人,其他人不信怎麼辦,你依然要背負罵名。”

展昭皺眉,深呼吸,然後緩聲道,“展某名聲沒了就沒了,但他必須死!”

蘇葉訝然,“你竟連名聲都不在乎?”

“不過是微末名聲而已,展某自是不在意的。”展昭道。

“那你可有想過,他會有證人,肯定是有幫手的。”蘇葉知道展昭熱心仗義,俠肝義膽,急公好義,且謙和儒雅,頗有君子之風,卻沒想到,他竟然還不在乎名聲。

想想也對,如果他在乎名聲,就不會加入官府,護持在包公身邊,誓要守護百姓頭上這一片青天。

為此,他背負了諸多罵名,被江湖眾人譏諷看不起。

江湖人罵人可太難聽了,說他是朝廷的鷹犬,就連多年好友,也對其深深地不理解,更不用說那些人雲亦雲的江湖人了。

可以說,展昭自加入開封府後,在江湖上的名聲就毀譽參半,多的人是打著為江湖除害的借口,對他進行刺殺,一年至少十幾次。

然而這些展昭都忍下來了,不言不語,不辯解也不反駁,隻默默追隨包公,做他認為該做的事。

如果展昭真的是個在乎名聲的人,就不會答應成為四品帶刀侍衛了。

與此同時,他還是個膽大心細的人,“蘇姑娘並沒有殺我,難道不是已經有了打算?”

蘇葉微微一笑,“不錯!”

下一秒,展昭就被她摁暈了,而湛江則被她藏在了……展昭的床上。

湛江身材矮小,和展昭比,整整矮了一個頭,把人放在床裡麵,蓋上被子,一時半會兒還真看不出端倪。

給他們蓋好被子,蘇葉施施然回到了房間,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客棧的吵鬨聲叫醒了,打開房門查看,原來是有人失蹤了,其他人正在尋找呢。

趙允讓見蘇葉出來,立刻過來給她解釋情況,“劉大俠一早醒來,就去找湛大俠了,誰知他的房間裡並沒有人,還以為是出去了,可等了許久,都不見湛大俠回來。”

“會不會是人已經離開了?”蘇葉漫不經心打了一個哈欠。

“不可能,我和湛兄約好,今天要一起離開的,他不會拋下我先走的。”劉大俠聞言,立刻反駁道。

“那能是為什麼,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吧?”蘇葉擺擺手,一臉不感興趣道。

“一定是遭遇不測了,不然湛兄不可能什麼話都沒留。”劉大俠道。

“會不會是展昭乾的?這裡就他最可疑。”有人猜測道。

聞言,劉大俠立刻衝去展昭的房間,推開門一看,展昭躺在床上,顯然還沒有蘇醒。

蘇葉依靠在門邊,慢悠悠道,“不可能是展昭的,以他的傷勢,至少下午才能醒來,不信你們把脈就是了。”

劉大俠聞言,果真上手給展昭把脈。

江湖人,對於奇經八脈都是熟悉的,可能把不出病症,但是否蘇醒,還是能把出來的。

展昭確實陷入昏迷,沒有蘇醒的跡象,不僅劉大俠這樣認為,其他人把脈的結果也是如此。

“那湛兄到底去哪兒了?”劉大俠眉頭緊皺,本以為找到了展昭這個罪魁禍首,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不過一夜,湛兄就失蹤了。

“劉兄不要著急,我們再找找吧。”

“是啊是啊,隻要不是湛兄主動離開,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的。”其他人勸說道。

然後一直找到了下午,都沒有任何線索,湛江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的房間乾淨如新,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這麼多江湖人在,要是有人半夜擄走湛江,也該有人覺察才對。

他們看向蘇葉,這些人中,就屬蘇葉的武功最高。

蘇葉攤手,表示昨晚什麼動靜都沒有。

不是被人帶走的,也不是自己主動離開的,那麼人呢?

等到展昭醒來,劉大俠不信邪,跑去質問他。

展昭八風不動,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他才剛醒來,能知道什麼?

而事實也是,他並不知道蘇姑娘把湛江藏到哪裡去了,但知道把人藏起來的目的,無非是引蛇出洞,把湛江的同夥引出來。

展昭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角餘光卻瞄到了門口那個抱胸看好戲的姑娘,淡淡道,“我到現在都動不了,能做什麼?”

劉大俠狀似信了,轉身欲走。

下一秒,他抽刀砍向展昭,刀口無限逼近展昭的胸口,卻沒等來任何反抗。

正常的江湖人,都有著應激反應,無論他們自己想不想,被人提刀砍來,身體一定會有動作,做出預防的姿勢。

這是無法掩飾的,然而展昭依然一動不動,就說明他是真的動不了。

展昭苦笑,“在下已經是階下之囚,湛江的失蹤和我無關,你們與其在這裡和我浪費時間,不如想想,他是否被自己的同伴滅口了。”

“什麼同伴?你不要信口雌黃。”劉大俠收回刀,皺眉道。

“在下敢確定,湛江就是那個殺人凶手,至於他為何會有劉大俠這個證人,隻有一個原因,他還有同夥。興許是同夥知道,展某已經背負了所有的罪責,於是殺了湛江,這樣,事情就一了百了了。”展昭聲音虛弱道。

但他的話沒一人相信,這些人認定了展昭在狡辯,見他確實不可能是擄走湛江的人,全都離開了。

蘇葉走在最後,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對展昭眨眨眼。

展昭無奈苦笑,無聲道,“蘇姑娘,你把湛江弄哪裡去了?”

蘇葉狡黠一笑,看了眼展昭的床裡麵。

展昭悚然一驚,轉頭看了一眼床內,然後深深皺起了眉頭。

和這樣一個人躺在一起,任憑展昭多大的心臟,也會覺得惡心的。

然而那個武功高強的蘇姑娘,隻是對他擺擺手,就施施然走了。

展昭:……

蘇葉含著笑,帶上了房門,跟著眾人出去。

一直到深夜,眾人一點線索都沒有,問過了縣城所有人,沒有一人見過湛江。

沒有辦法,他們隻能先休息,第二天再出城去尋找。

月黑風高夜,總是要發生點什麼的,比如昨晚,又比如今晚。

在眾人歇下之後,客棧廚房的密道悄無聲息打開,出來一個矮小的身影。

此人蒙著麵,小心推開廚房的門,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立刻上到二樓。

他先是戳破窗戶紙,給每一間房中吹入迷香,然後稍等片刻,確定所有人已經陷入昏睡,才走到展昭的房間。

此時的展昭並沒有睡著,任誰和一個惡貫滿盈的殺人凶手躺在一起,都不可能睡著。

更何況,他還知道今晚有事發生,當然不會放任自己睡過去。

人影在外走廊走動的時候,他已經聽到了動作,等到房門被推開,大而有神的雙眼看過去。

然而見到的一幕,卻讓他驚訝極了。

或許,也不是那麼驚訝,要不是如此,也不可能有這麼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且原來,此人和湛江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竟是雙胞胎!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展昭看到此人犯案,同一時間,他又和劉大俠一起,出現在鎮江。

因為是兩個人,且劉大俠並不知道雙胞胎的存在,所以為他做了偽證。

這人一進來,就看見展昭晶亮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即想到他不能動的消息,壯著膽子,提劍砍來。

這一劍是衝著展昭的心臟來的,沒有絲毫留情。

危急關頭,巨闕劍出現,擋住了這一擊,力道之大,把那人震得倒退數步。

那人不敢置信,“你是裝的?”

展昭微微一笑,緩緩坐起來,“自然不是。”說著他還輕咳了幾聲,表明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對付你,綽綽有餘。”

下午離開的時候,蘇葉順手在房間內放了一支熏香,也正是這香,讓展昭傍晚的時候,就恢複了知覺。

不過為了不破壞計劃,他硬生生躺到現在。

那人嚇了一跳,連退數步,“你不是不能動嗎?難道是為了誆我,你其實一點事都沒有?”

“不錯,”展昭手握巨闕,麵目不動。

然而他越是這樣說,來人反而放下心來,再次大膽起來,質問道,“我兄弟呢,你把他帶去哪了?”

“這位......如何確定是我帶走了湛江?”展昭道。

“除了你還有誰,把我兄弟交出來,不然我要你好看!”那人叫囂道。

展昭卻道,“他害了那麼多百姓,死有餘辜。要不是為了引出你,我一早就把人殺了。”

“你!”那人氣急,“既然你要找死,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立刻提劍上前,對著展昭橫劈過來。

展昭似乎極為虛弱,除了擋回去,彆無他法,一時間兩人倒是打得有來有回,誰也奈何不了誰。

趁著這空檔,展昭開口了。“我不明白,你們的目的是為了誣陷展某,為何要殺那麼多無辜百姓,難道你們真的在練魔功?”

“什麼魔功,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隻有死的人越多,你展昭的名聲越臭。”

展昭微微歎息,“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展某害了他們。”

“沒錯,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多管閒事,那些人也不會死,等你下了地獄,好好向他們賠罪吧。”那人惡意滿滿道。

展昭眼中染上一抹愧疚,握劍的手都不穩了,顯得極為受打擊。

那人見此,索性停下來狂笑,“展昭,你是否後悔了,都是你害死了那些人,你合該是一個罪人。”

“展某並不後悔,隻是不明白,你們兄弟和法本,法明是什麼關係?”展昭自然心中不渝,可當下還是詢問清楚比較重要。

“你果然見過我兄弟,快說,他被你帶去哪了?”那人一怔,立刻道。

展昭回憶法本法明的相貌,和這對雙胞胎做對比,發現有些相似之處,不由歎息,“是展某大意了,竟然沒發現,你們有可能是兄弟。”

“不錯,法本和法明正是我們二人的哥哥,當年家鄉遭災,他們迫不得已成為和尚,為了給我們兄弟學武的機會,犯下種種惡事,這不是他們的錯,要怪就怪狗官,害死了我的父母和全村的人。”

“可他們卻與狗官勾結,”展昭冷聲道。

“這不能怪他們,要怪就怪那些狗官貪得無厭。”那人為自己的兄弟辯解。

然而這些話狗都不信,要是真的憎恨狗官的話,又怎會在事後和狗官狼狽為奸。

如果不是他們收買了官府的人,道士哪裡會含冤受辱。

可見他們的理由,不過是為自己找借口而已。

聽到這裡已經夠了,完全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和那兩人的罪行。

於是展昭揚聲道,“蘇姑娘,請出來吧。”

那人一愣,驚恐的看向門口。

蘇葉笑吟吟推開門,在她的身後,還有趙允讓和好些江湖人。

大家已經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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