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幾乎把白虎淹沒,如果不是鮮紅的血跡,無人能看出,這裡剛剛經曆了一場怎樣驚心動魄的戰鬥。
蘇葉和唐泰斯對視一眼,不由大笑出聲,“我想,我們的獵物肯定超過了他們。”
“誰也不能和你相比!”唐泰斯肯定道。
“那可得把它帶回去,好好炫耀一番,”同時也是警告整個香舍裡小鎮的人提高警惕,這麼近的距離出現白虎,未必不會有彆的野獸。
“當然,我來吧,這種體力活當然要交給出力最少的人來做,”唐泰斯上前用木枝和藤蔓做了一個簡易擔架,把老虎屍體綁在上麵,就可以拖著在雪地上滑動,輕便省事的多。
蘇葉也不和他爭,轉頭看見之前那頭麋鹿在樹林後衝著這邊張望,和他打了聲招呼,就追著麋鹿去了。
倒不是她打獵沒過癮,想把這隻麋鹿一網打儘,而是看出麋鹿不走,是有事相求。
果然,在她靠近後,麋鹿果斷往外跑,蘇葉追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一處血腥味極重的山洞旁。
公麋鹿停在洞口,哀哀叫著,聲音哀婉淒涼,讓人動容。
裡麵什麼聲音都沒有,隻有越發濃重的血腥味鑽出來,讓人猜到一兩分裡麵的情形。
蘇葉探身進去,發現一頭母鹿躺在地上,渾身是傷,鮮血流了一地,眼睛半睜半合,出氣多進氣少。
而它的肚子圓鼓鼓的,顯然是懷了孩子,沒多久就要生了,倒黴遇上白虎被咬傷。
好不容易白虎被公鹿引走,它也沒了力氣。
聞到陌生氣味靠近,它先是掙紮了下,發出悲戚的哀鳴,隻是聲音太小,已然低不可聞。
公鹿卻聽到了,悲鳴應和,哀婉淒涼。
蘇葉抽出匕首,毫不遲疑剖開它的肚子,取出裡麵一息尚存的小鹿。
這裡沒外人,她直接從空間裡取出乾毛巾,為小鹿擦拭乾身體後,放在母鹿的枕邊。
母鹿最後睜眼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欣慰的閉上了眼。
“哞歐——”悲痛的鳴叫響徹雲霄,公鹿發出悲鳴。
這聲音似乎驚醒了小鹿,眼睛還未睜開,就發出稚嫩得咩咩聲,似乎明白自己失去了母親,聲音急促傷心。
蘇葉從空間裡拿出鹿奶,用奶瓶喂給小鹿,等它吃飽了,才把它交給公鹿,離開這裡。
公鹿躺在母鹿身邊,用身體溫暖保護著小鹿,眼中隱隱有淚光,鳴叫幾聲送蘇葉離開。
回到白虎所在的位置,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唐泰斯一直等著,順便給擔架做了一個滾輪裝置,拖著回到荊棘花花園一點不費事。
和他說了剛剛的事,“萬物有靈,在聖誕節前遇到麋鹿,看來您今年的聖誕願望一定可以實現。”
“那麼我許願,唐泰斯子爵一輩子兢兢業業為我打工,”蘇葉笑道。
唐泰斯讚歎,“女子爵果然一點不貪心,知足的人永遠值得被滿足。”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莊園,前來迎門的仆人見他們拖著的白虎,驚訝的大喊一聲,吸引來所有的注意。
“你們不是去散步了嗎?怎麼好端端跑去打獵,還沒穿防護服!”凱麗夫人看得心驚肉跳,這萬一不小心,就真的回不來了。
“我們是意外遇到,就在莊園不遠處,”當然了,所謂的不遠,也在一個小時路程外。
可即便如此,對老虎而言,遠嗎?
這點距離,還不夠老虎跑十幾分鐘的,絕對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震驚,嚇得不行,好在是被打死了,不然有這麼一隻猛獸在周圍晃,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發生慘劇。
管家連忙道,“這麼近,得儘快通知侯爵他們回來,然後送消息到鎮上。”
“會不會有其他老虎?”有人擔心道,雖然老虎不是群居動物,可這裡以前也沒聽說過有啊,也不知道白虎是從哪裡看的。
“應該沒有,這是一隻得了白化病的老虎,”和族群不一樣,肯定會被趕出來自生自滅,從這隻老虎瘦骨嶙峋就可以看出,他遠離族群,不容易打到獵物,才會這麼淒慘。
眾人聞言鬆了口氣,各自忙活去了,該通知的通知,該處理老虎的處理老虎。
兩個小時後,鎮上派人來看過老虎是真的,連忙張貼告示,通知靠近山林的村莊。
而蘇爾托等人卻遲遲不回來,讓人忍不住擔憂。
他們不會也遇到意外了吧?
眾人在心裡祈禱,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然而祈禱似乎沒用,一個小時後,一群人悲戚回來,其中幾個隨從還抬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血肉模糊的男人。
“桑德斯先生不幸遇難,請節哀,”蘇爾托沉重的宣布了這一消息。
人群中斯特朗小姐倒了下去,灌下一杯白蘭地方才蘇醒。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何,為何......”斯特朗小姐泣不成聲,不忍看這淒慘的一幕,其他人也紛紛彆開頭。
沒辦法,實在桑德斯的屍體太慘了,從懸崖上掉下去,可不摔得血肉模糊嘛。
蘇爾托狠狠灌了一大杯白蘭地,這才沉重的敘述之前發生的事。
原來,他們一行人出去打獵,起先很不順,遲遲沒發現獵物的蹤跡,終於在半上午時,發現對麵一座山上,出現幾隻野斑鳩。
這玩意兒非常難獵,尤其在冬天,眾人不敢靠近,乾脆直接分配好遠程射擊。
六隻斑鳩,四個人開木倉,射中了三隻,剩下三隻驚恐的飛走了。
蘇爾托和沃爾夫律師都看見自己打中了獵物,非常高興,連忙往對麵山頭去,準備取回自己第一個戰利品。
而桑德斯則憤怒的拉住自己的秘書奧德利·薩弗納克先生,“你為什麼搶我的獵物,剛剛明明分配好了,你打旁邊那隻,而且還比我快點,害得我落空。”
“抱歉,實在距離太遠,我打偏了,”薩弗納克連忙道歉。
但桑德斯不依不饒,一定要薩弗納克給個說法。
薩弗納克沒辦法,隻好說自己再不動手,充當助手幫他裝木倉好了。
桑德斯總算滿意,爬起來走上山頭,對著周圍指指點點,“那邊樹林茂密,獵物肯定多,等會兒我們去哪兒。”
薩弗納克隻能點頭,自己老板,難道他還能反駁不成?
桑德斯說高興了,張開手,大喊,“我是今天的神槍手!”
話音剛落,一隻獵犬飛快撲上來,直接把他撞下懸崖,摔得血肉模糊。
這一幕被許多人親眼所見,蘇爾托和沃爾夫先生本來背對著他們,聽到桑德斯的叫喊回頭,恰好看到這一幕。
眾人駭然,不明白獵犬好端端的為何撲人,而它似乎並不滿意,把桑德斯撲下去後,就衝著薩弗納克撲過來。
好在他站在靠裡的位置,隻是被撲倒,並沒有掉下去。
眾人眼見薩弗納克危險,立刻開木倉射殺了這隻獵犬,救下了岌岌可危的薩弗納克。
“事情就是這樣,那個懸崖陡峭,我們繞了遠路,才走到懸崖底下,把屍體抬回來,這才晚了,”蘇爾托道。
檢查一遍屍體,發現他身上並沒有獵犬咬傷的痕跡,隻有摔出的傷痕,也就是說獵犬並沒有咬他。
獵犬被專門訓練過,會撲咬獵物,那它的行為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蘇葉詢問牽獵犬的侍從,“以前發生過這種事嗎?”
侍從想了想,“偶爾,但它們被訓練的很好,絕不會輕易撲人,也不會咬人。真的,它們很聽話。”
蘇葉點頭,看向他身邊,把其他獵犬檢查個遍,並對它們發出指令,發現都很溫和,但隻要指令對,讓它們撲人也會做。
那麼當時就在桑德斯身邊的薩弗納克就很有嫌疑了,隻是一點,他第一次來香舍裡小鎮,也是第一次接觸這些獵犬,怎麼會知道它們指令的?
“你告訴過他們嗎?”蘇葉詢問侍者。
他搖頭表示沒有,“這些獵犬都是我管,沒必要和他們說這些細節。”
蘇葉點頭表示明白,示意管家去報警,帶著那隻行凶的獵犬,“讓醫生做個全麵檢查。”
她懷疑獵犬被下了藥,至於桑德斯,確實是被摔死的,沒有其他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