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將那團心魔似的東西逼入劍鞘,又將雪白長劍抵入,被鋒芒逼著,那魔種立刻變得老實了不少。
隻是有它在,劍刃難免出鞘兩寸,好在沈映宵不常用劍,於是湊合著放在那裡,沒有多管。
沈映宵在搗鼓長劍,劍靈卻望著他背後,有彆的發現。它悄悄耳語:“你師尊在看你。”
沈映宵瞥它一眼:“那又怎麼了,我可沒用師尊教的劍招,剛才隻是趕蒼蠅似的把它趕進去了而已。”
劍靈後知後覺,看著自己被占的劍鞘:“趕緊換個地方放,你往人家的家裡麵亂塞什麼東西!”
一人一劍打打鬨鬨回過頭,發現淩塵還在往這邊望著。
劍靈仔細看了看他的視線,忽然明白了,小臉一紅:“你師尊是在看我,他喜歡我。”
沈映宵:“?”
他若無其事地將長劍倒了倒手,換了個方向握著。
餘光一看,淩塵的目光果然追過去了,的確是在看劍,而不是看他。
沈映宵:“……”
好吧,劍修喜歡漂亮鋒利的寶劍,此乃自然法則,天經地義。
隻是被淩塵盯著,他覺得緊張,可師尊去看彆處,他又莫名覺得少了點什麼。
沈映宵默默將長劍往身後一負,把它全盤擋住,然後走向淩塵:“好了,東西到手,你該回去了。”
他握住淩塵手腕,隨意一探,目光微沉:毒素怎麼又被觸發得如此徹底?
不過想起被關在雪白長劍裡的魔種,沈映宵心中一定:師尊剛才的變化,正是在砍到它以後出現的。總歸那心魔一樣的東西已經落到自己手裡,帶回去細細剖析一番,定能有所收獲。最好的情況,沒準能直接將毒解了。
但那也是之後的事了。
如今淩塵的狀況迅速惡化,甚至連目光都開始渙散,當務之急,要儘快將毒壓住。
……
沈映宵本以為淩塵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沒想到扶起他的時候,師尊竟又回了些神,沈映宵從他淩亂的喘息中聽到幾個字:“我徒弟……”
沈映宵歎氣:“此番你幫了我不少忙,我自會讓他平安離去。”
淩塵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閉上了眼睛。
沈映宵看到他微微低頭的樣子,怔了怔才想起差點被忘掉的步驟,隨手扯來一塊綢緞,覆上他眼睛。
劍靈忍不住道:“你師尊真是天下第一好人質。”
沈映宵正有些走神,聽到它誇天下第一,想也不想便點頭:“師尊樣樣都是極好的。”
劍靈:“?”你還挺自豪?
有了前例,沈映宵這次也沒再硬拖著淩塵走流程,他自己也試過這毒,知道每走一步都十分難受。
於是他隻是攬住淩塵肩側,略微將人往上一帶,假裝施展了什麼遁術,實則散開藥霧遮蓋住周圍,打算帶人回到本命洞府當中。
不過在此之前,沈映宵先一把抓住了本體,
屏蔽住他的氣息,然後先一步將他扔進本命洞府,藏在犄角旮旯裡。
——雖然那疑似心魔的東西已經被他抓走,但沈映宵還是不放心把本體這麼個大寶貝隨意扔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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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本體,隨著沈映宵心念一動,周圍景物變幻,他帶著淩塵,落在了洞府後院的靈池旁邊。
沈映宵偏頭看了淩塵一眼:那毒發作起來極為迅速,淩塵此時靠在他肩上,神誌昏沉,原本敏銳的感知也早已淩亂不堪,他果然沒能察覺到本命洞府當中,多了本體的氣息。
劍靈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居然敢把兩個人同時帶進來,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怕被你師尊看穿啊。”
沈映宵嫌它一驚一乍:“剛剛出了那種事,若被發現,我就說外麵危險,先接本體進我洞府暫避。師尊現在被那毒攪得意識不清,自然無從反駁。”
劍靈:“……”把你師尊算計的如此明明白白,彆總說小師弟了,我看你才是朗月峰第一孽徒。
……
沈映宵沒理會一臉複雜的劍靈,帶著淩塵飄身至靈池中央,把人扶到蓮台上鎖好。
白玉鐐銬挨上手腕,淩塵本能掙紮了一下。他睜開略微失神的雙眼,目光觸及沈映宵臉上那標誌性的銀質麵具,忽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處境,於是又克製著掙紮,任由他銬上。
手腕被束住,拉到蓮台旁邊扣緊,緊跟著銀麵人輕點幾下,觸動了蓮台上的法陣。
沈映宵把一瓶玉露倒入蓮座縫隙當中,那些清冽的液體立刻被陣法激活,和池中靈力一起灌入淩塵經脈,像一股細流在火海中穿行,幫他儘快壓下劇毒。
處理好師尊,沈映宵鬆了一口氣,從靈池離開。
劍靈圍著他轉了一圈:“你臉怎麼又紅了。”
“嗯?”沈映宵抬手貼了貼自己的臉頰,發現還真有點燙,他思索片刻,懂了,“那毒太烈,解毒累的。”
劍靈:“?”
沈映宵沒空跟劍靈閒聊,他這會兒忙得很。離開靈池後,沈映宵匆匆找到了剛才被他隨意丟進洞府的本體。
本體身邊落著那柄純白長劍,劍身微震,看得出來,劍鞘裡的東西正在掙紮不休。
沈映宵拿上劍,想了想又扶起本體,心念一動,離開本命空間,回到了那座廟宇當中。
他給本體灌了幾口玉露。清液入腹,那些無根情毒如同火苗遇水,迅速消融。
本體的體溫恢複如常,皮膚的異樣潮紅也已褪去,他終於不再掙動,漸漸安靜下來。
沈映宵嘖嘖兩聲:“對著師尊體內那毒看久了,我險些以為我這萬能解毒劑失了效用——如今看來,果然大多毒素都不是我的對手。”
劍靈看著他的舉動,問道:“你要改用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