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
他心裡微驚,麵上卻不動聲色:“怎麼會。隻是我自小在宗門長大,回了這裡就像回家一樣。如今終於歸來,我心裡踏實了許多。”
戚懷風:“……”
……
宗主似乎對他們的回歸早有布置。剛出大殿,陳峰主就帶著幾個人過來,跟戚懷風會合,帶他離宗。
另有一個小道童引著沈映宵,在主峰的一間小院住下——畢竟上一次他是在朗月峰中失蹤,這次肯定不能重蹈覆轍。
沈映宵在院裡逛了逛,覺得這裡環境不錯,主要是夠清幽,本體消失一會兒也沒人發現。
唯獨有一個問題……
沈映宵低下頭,狐疑地打量著自己身上。
劍靈:“不用看了,戚懷風在你旁邊站一站,你身上都能多一道陣法。此番回來,他可是足足帶了你一路——你猜他離開時為何走得那麼利落果斷。”
沈映宵:“……”
這事著實讓他有些犯愁。
誰知愁了兩天,好心人主動上門了。
宗主似乎忙完了事務,順道過來看了看他:“身體如何?”
沈映宵像以前那樣恭敬道:“已經好多了。”
宗主遞來一顆藥丸:“服下,我幫你看看。”
沈映宵接過那方玉盒,道了聲謝,取出藥丸藥含入口中。
劍靈見他吃得那麼果斷,不由憂心:“你就不怕藥裡下了毒?我總覺得你們這宗主性情陰鬱,不像好人。”
沈映宵:“有毒那不是更好?宗主若沒問題,給我的自然是好藥。若有問題,他沒準會給我一枚師尊同款毒素,那我倒省得再滿世界去找。”
他嚼了嚼那散發著濃鬱藥味和靈力的團子,認真品了品,評價道:“沒覺出有毒,反倒挺補的。”
不過補得太過,也容易讓人目眩。沈映宵經脈又本就有些損傷,如今這珍貴藥物下肚,藥效散開,他隻覺得整個人像醉酒一樣,略微眩暈起來。
那是一種非常舒適的困倦,沈映宵昏昏欲睡,很快便難以站穩。宗主看了他一眼,抬袖輕拂,沈映宵被他的靈力一推,跌坐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沈映宵沒有掙紮,緩緩合上了眼睛,麵前景象黑了下去。
小院裡微風拂過,十分靜謐,是個適合沉睡的好地方。
……可惜還有劍靈在他耳邊現場直播。
“宗主朝你走過來了。”
“宗主在正探查你經脈的狀況。”
“宗主發現了你身上有陣法,正在一一辨認。”
“宗主……嗯?他正在解你身上的陣法,他居然也懂陣法,而且學得不錯!”
沈映宵嫌它吵:“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師尊的陣法造詣爐火純青,宗主畢竟與他同出一門,陣法不好反而奇怪。”
劍靈:“那可不一定。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你師弟。”
沈映宵:“……”
……這次回去,他得額外研製一枚能把靈劍一並毒啞的狠藥,讓它去和小師弟作伴。
……
靠著床榻睡了不知多久,再醒來時,宗主已經走了。
他輕飄飄地揮一揮袖,小師弟那些難纏的
陣法,終於也被帶走。
沈映宵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發現身體狀況比先前好了許多:筋骨經脈都結實了不少,就連先前被他自己弄出的經脈裡的傷勢,也幾乎痊愈。
“居然給了我如此珍貴的藥物,宗主這次還真是下了血本。”沈映宵內視著自己的狀況,頗為滿意,“這樣就更方便我實驗了。?[]?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他又望向自己體表,問劍靈:“因你之見,我身上還有陣法殘留嗎?”
劍靈還真的認真想了想:“這就得賭一把你師弟和師伯的陣法水平了。不過戚懷風的那些陣法畢竟是下在你身上的,不能做得太刁鑽,而且在陣法一途上,他和宗主也勉強算是師出同門——解陣容易布陣難,隻要宗主的陣法造詣不比他差上太多,那些陣法就一定能解開。”
不過很快它又蹙眉:“陣法有靈力殘留,宗主明知那些是你師弟布下的,可還是一一將它們去掉,我越來越覺得他是在有意支開戚懷風了。”
“不管怎麼說,他倒是幫我解決了麻煩。”沈映宵露出一點愉悅的微笑,“現在幾日過去,師弟應該已離宗許久,就算真有殘留陣法觸發,離得太遠他也感應不到——終於是時候下手了。”
劍靈:“……”自己對著自己說出這等陰險的反派台詞,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
沈映宵在周圍轉了轉,沒感覺附近有人。於是他回到床上,放下了四周圍簾。
這間小院裡,或許也有宗主的布置,但陣法自有它的局限,隻要布陣之人離開一段距離,便無法再感知陣中狀況,隻能按照預先設好的軌跡觸發。
而沈映宵雖然不擅陣法,卻也因此針對性地囤了不少符陣。他找出一枚,固定住床帳中的氣息。
之後,隨著他意念微動,寬大柔軟的床榻略微凹陷,一道黑衣人影落在了他身邊。
沈映宵看了那人影一眼,闔上眼眸,元神很快換到分身當中。
一息後,銀麵人無聲從床上坐起了身。
他隨意一伸手,將軟倒的本體接入懷中,然後心念一動,轉瞬間進到了本命洞府。
洞府中自成一派氣候,天光和煦,靈氣盎然。
望著這處熟悉的場所,沈映宵幽幽歎了一口氣:“我隻是想取走我自己的身體罷了,可過程居然如此波折,簡直沒有天理。”
他搖搖頭,抱起本體,往煉藥室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