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回想著剛才
的畫麵,儘量隻說結論:“師尊也在他手裡。”
戚懷風撥弄著靈珠的動作一頓,心中卻不算意外:“果然如此。”
火靈分身繼續道:“師尊被鎖在一方白玉蓮台上,周圍全是池水,他狀態不對,像是中了毒,那些池水大概是用來壓製毒素的——從光線看,他和師兄似乎被關在截然不同的地方。
“師尊恐怕並不知道那人對師兄做了什麼,但師兄對那些實驗太配合了,他一定知道師尊在那人手裡。”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結論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師尊受困於毒素,被銀麵人囚禁在府中。沈映宵知道這件事,他為免師尊受難,隻得任那丹修驅使,不得不配合他那些慘無人道的實驗。”
說到這,火靈分身又想起一事:“那丹修修為雖也有合體期,但功法卻並不出眾,正麵相遇定然不是師尊的對手。他能對師尊得手……”
戚懷風接上了他的話:“恐怕還是因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前幾日那個找上沈映宵的黑袍人,和那丹修明顯不像一路。
恐怕是那夥黑袍人先對淩塵下手,然後被丹修撿了漏。
狀況他大致都明了了,可唯有一件事……
戚懷風望向手中那些珠子,目光冷沉:“那人是想借這些威脅我,還是在逼沈映宵天天看著自己失控的模樣?”
正常人做不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可那群丹修不能以常理揣摩——沒準他是嫌沈映宵不夠聽話,所以用這種方式作為懲罰,好讓他知道下次實驗該怎麼做。
“你回去吧。”
戚懷風散掉分身,閉目片刻消化了方才並入的記憶。數息後他睜開眼睛,走向沈映宵所在的地方。
……
沈映宵正覺得師弟走得那麼利落有些奇怪,這時他無意間一抬頭,冷不丁看到戚懷風又回來了。
……這才符合他知道的師弟的行動模式。
沈映宵放下心,準備繼續裝啞巴,堅決不提供任何情報,免得誤導。
可誰知忽然,戚懷風朝他伸出手,露出了掌心幾顆瑩潤的寶珠:“師兄可知,這是何物?”
劍靈好奇地飄過來,看到那些熟悉的留影珠,它一怔:“怎麼會在他手裡?!”
然而沈映宵已經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了。
看到留影珠被戚懷風握在手中,又想起裡麵都錄了些什麼……他像是走在路上被迎麵敲了一榔頭,整個人都懵了。
沈映宵本能一摸袖子,裡麵空空蕩蕩,最後一絲希望頓時破滅——戚懷風手裡的不是什麼仿品,而是真貨。
他耳邊頓時嗡一陣響,第一反應是把自己埋了,第一反應是把這看到太多的師弟埋了。
……居然偷偷拿他的留影珠,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戚懷風竟有做賊的天賦!
沈映宵一身冷汗,他抬起頭看到戚懷風幽沉的眸子,以及那狀似平靜細看卻令人害怕的表情,本能退了一步。
——看
這副模樣,戚懷風恐怕已經看過了留影珠裡的東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如今這是找他興師問罪來了。
沈映宵長睫微顫,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被一劍穿心的時刻,他竭力保持著微笑,笑容卻有些發苦,心中忍不住對劍靈道:“你說師弟今日弄死我的幾率有多少?”
劍靈平時明明也一驚一乍的,此時卻不知為何,竟一反常態地十分平靜:“我知道你很心虛,但是你先不要心虛。”
沈映宵不理它,臉色蒼白地垂下眼睫,整個人搖搖欲墜。他一邊示弱想騙師弟放鬆警惕,一邊已經開始構思分身攜帶本體跑路的基礎路線。
可誰知戚懷風竟遲遲沒有動手,而是說:“他平時就是用這些威脅你的?”
沈映宵一怔:“……?”
……誰威脅誰?
劍靈哈哈大笑起來,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講繞口令似的:“我就說嘛,你對自己下手那麼狠,就算看到那些影像,誰能相信你自己就是自己。”
沈映宵:“……”
他鼓足勇氣抬起頭,小心觀察著戚懷風的神色。這才發現師弟那冰冷厚重的殺意,雖已經濃鬱到宛如實質,卻好像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反倒像是察覺了他的恐慌和畏縮,戚懷風儘力壓製著那些情緒,不想表露出來。
沈映宵微怔。
難道說,抓師尊的鍋,分身成功背起來了?
這場他以為的曠世危機……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挽回?
……感謝小師弟的強大聯想能力和思維。
……可即便如此,還是很社死啊!
自己被做實驗時的姿態被彆人看到,單是想想這件事,沈映宵就一陣頭皮發麻——他知道本體不太能忍痛,就連失去神智時都會不住痛哼掙紮。想起本體那又是發抖,又是痛得哼哼唧唧的丟臉模樣,他一時連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劍靈有些同情,同時卻又有一種插下的旗終於倒了的踏實感。
它歎氣道:“誰讓你每次看完留影珠就隨手一揣,起初還會注意著收好,最近卻越來越懈怠——你可彆忘了,留影珠能反複播放,這次還隻是被你師弟看到,你若是再不當回事,下次看到它的人,沒準就是你師尊了。”
這個可能性閃過腦海,沈映宵寒毛都要炸了:“不要胡說!”
劍靈於是嚴謹了一些:“也對,師尊離得更近,不止留影珠,努力一下沒準還能看個現場。”
沈映宵想想那場麵,眼前一黑:“閉嘴。”
劍靈幫他出主意:“反正你也大致弄清楚了魔種的狀況,實在不行,用完以後就將留影珠毀掉。”
“那怎麼行。”沈映宵脫口而出,“你知道那是多珍貴的資料嗎。而且體內靈氣瞬息萬變,我再怎麼記也記不住全部動向,沒有留影珠對照,我還如何給師尊解毒,如何查漏補缺封印師尊體內的魔種?”
劍靈:……
嗬,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