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
是時候把能毒啞劍靈的丹藥提上日程了。
一邊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邊他又覺得不妙:這
孽徒師弟又想乾什麼?!
戚懷風隨手理順他淩亂的發絲:“剛才給你喂下的藥,是從梅文鶴那拿來的。你的經脈有傷??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他原本想幫你慢慢溫養,但又覺得或許正是因為傷勢始終不好,才會稍不注意就傷上疊傷,所以……”
沈映宵聽著這話音,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預感很快就應驗了。
戚懷風:“所以這藥效用極佳,治得也徹底,可唯有一點——生效時有些難捱。良藥苦口,你且忍一忍。”
沒等他說完,沈映宵就已經感覺到了。
落入腹中的靈藥散開,向斷裂的經脈蔓延。這藥的藥力極為濃鬱,明明隻是氣流,經過身體時,卻有一種液滴緩緩流過的錯覺。
蟲子爬過一般的癢意,疊加上傷口生長的麻癢,沈映宵瞬間僵住,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可身體的靜止,並不能阻擋藥效的擴散。很快,不止是經脈,其他受過傷的地方也開始癢痛交加,全身從裡到外沒有一處自在。沈映宵掙得石鏈都顫了幾下,卻很快又被陣法按了回去,隻能靜靜等待藥物生效。
沈映宵是真沒想到,梅文鶴居然還藏著這種壓箱底的東西。
他咬牙看向戚懷風,試圖用眼神質問:等等,治療方案完全不跟病號本人商量的嗎??他不想用這麼烈的藥,他要選慢慢溫養!
……可惜想說的話全被符篆封住,一聲都吱不出來。又有石環壓著脖頸,連搖頭都搖不明白。
戚懷風看了他一眼,移開視線:“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安心在此養傷。”
說完,他居然真的就那麼起身離開了。
石門關上,沈映宵身下的太極圖泛起淡淡熒光,拘著他的石鏈上也開始有靈力通過。溫潤的力量流入體內,滋養著每一處經脈。
原本是很好的溫養,可此時,這些靈力卻徹底催化了沈映宵體內的藥力。剛才的麻癢瞬間翻了十倍不止。沈映宵腦袋裡都嗡了一聲,又想掙紮,可這石台竟然比他的煉藥台還要結實。
好在有了之前拿本體做實驗的經曆,沈映宵應對這種狀況,經驗異常豐富。
很快,他的神智便又回歸到了本命空間。
……
成功跑路到分身體內,沈映宵抱著雙臂打了個寒戰,心有餘悸:“梅師弟給的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跟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倒有些相似。”劍靈,“你還真彆說,你這兩個師弟各有一些像你的地方,現在我倒相信你們是親師兄弟了。”
沈映宵暗暗磨牙:“……”堂堂一個師兄,居然栽在了兩個師弟手上。真想幫師尊清理門戶。
……不過梅師弟是好意,孽徒主力還是他那個小師弟。
而且總的來說,這倒也不算壞事。
沈映宵想了想,心思轉到了正事上:“本體恢複,倒是方便了我以後試藥。還好梅師弟那藥的生效過程再難熬,也不用我親自受著。先前我研製的藥物還差點意思,倒正好趁這段時間改進改
進。”
說著他就打算去煉藥室,不浪費一分一秒。
誰知才剛站起身,膝蓋忽然一軟,差點又原地跪下去——雖已換了身體,但剛才那藥簡直能讓人癢到靈魂裡。
沈映宵扶住旁邊花壇撐住身體,咬牙切齒:“雖然謝謝他幫我養傷……但我遲早要套麻袋揍這個師弟一頓!”
劍靈:“……”你說這句話的次數,都快比你被綁走的次數多了。你倒是揍啊。
它原本想這麼說。
然而看了看分身自由的手腳,劍靈又很有求生欲地將話咽了回去。
——分身可不像本體一樣動彈不了,惹急了,沒準又要拿它串著肉塊去燒烤……算了算了,一把好劍要學會能屈能伸。
……
外界,石室當中。
戚懷風出了石室,倒並未像他自己說的一樣“有事離開”。他回手關上石門,拂去地麵灰塵,抱著劍在門口坐下。
這門隔音的確很好,不過關門之前,他倒是又聽到了石鏈細碎的聲音。
這病號身體那麼虛弱,竟還折騰出這種動靜……看來那藥的確有些難捱,難怪梅文鶴糾結許久才把藥給他。
但治療過程再難受,傷也肯定要治。斷裂經脈雖不是什麼絕症,可若是來回斷上幾次,難免留下暗傷,日後或許會影響修行——這種藥倒是能將暗傷根治,畢竟良藥苦口,忍過這幾次就行了。
……
沈映宵也不想總被戚懷風詢問“為何昏睡”,所以他讓劍靈盯著點外麵,在戚懷風進門的時候,神智回歸到了本體當中。
這會兒藥效差不多已經過去了,殘留的體感卻仍讓他癢得恨不得回到分身裡。
戚懷風走到旁邊,探了探他體內的狀況,感覺比之前好了許多。
見沈映宵有氣無力地彆過頭,到了這種地步都賭氣不想看到他,戚懷風也沒多留,他起身出了石室,主動排除掉自己這個乾擾睡眠的因素,讓傷員好好休息。
劍靈打量著這個關了師兄小黑屋卻沒動手動腳的氣運之子,等他離開,它轉頭去問沈映宵:“你說他前世關押你師尊,究竟是想以下犯上,還是和你一樣?”
“我不知道。”沈映宵沉默許久,哼了一聲,“不過等弄死那些藏在暗處的東西,大概就知道了。”
前世走到那一步,他雖然嘴上天天痛罵師弟,但更想罵的其實還是那個一無所知的自己。
好在這一次,事情已經有所不同:他不僅知道了這些事有幕後之人策劃,還認清了裝好人的宗主,還弄碎了那幕後之人精心養著的一條手臂。
雖然巨手剁塊是師尊剁的,碎塊燒灰是師弟燒的,但是……但是拯救世界這種事,重在參與。
沈映宵想起自己的貢獻好像不是很多,氣勢稍弱。
這時,戚懷風去而複返,又進了石室。
手上拿著一枚眼熟的藥丸。
在沈映宵驟然警惕的目光中,他解釋道:“其實一共三顆,全用
完才能根治……”
說到這,無意間瞥見沈映宵的臉色,戚懷風忽然想起了在留影珠中看到的那些影像,眸光微變。
沉默片刻,他將那枚藥丸收了起來:“罷了,你今天應該累了,吃了也是浪費,過兩天吧。”
沈映宵:“?”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拿都拿出來了,還不如給個痛快!
可惜戚懷風完全是在單方麵跟他交流,說完就走了,壓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沈映宵:“……”
……
戚懷風似乎格外嫌棄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所以隔了兩天來喂第二顆藥的時候,動作就變得格外的快。
——抓住人,掐開嘴,把藥往喉嚨裡一捅,逼他咽下以後重新將符篆往嘴上一封,然後轉身就走,一次也不回頭。
等石門關上,沈映宵才從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中反應過來。
沈映宵:……
沈映宵:乾嘛?有這麼喂藥的嗎,你當填鴨呢!
……
那藥雖然折磨人,但幾天灌下來,本體的經脈和各種暗傷,倒的確立竿見影地一一愈合,身體狀況也有了好轉。
若非靈力被鎖靈繩封著,身上還掛著石鎖,這恐怕能成為沈映宵回來以後最神清氣爽的一段時日。
本體雖然被拘著治療,一動不能動,但分身倒是依舊自在。
沈映宵用著分身,去本命洞府看了幾次淩塵。
淩塵對靈力的掌控,比他這個小菜雞強出不知多少倍。沈映宵原以為他要花不少時間才能將細小經脈裡的濁氣悉數斂回元嬰,誰知師尊的進度,卻遠比他想象中要快。
——於是終於,給師尊封印魔種的事,也該開始了。
沈映宵整理了一下思緒,起身走向後院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