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陣,他正困倦打著嗬欠,卻忽然感覺周圍氣息不對。
看了一眼地麵,沈映宵騰地一驚。他直起身,拍了拍淩塵的肩背提醒:地上有東西!
——厚重的枯葉下麵,不知何時探出了幾條眼熟的藤蔓,它們像即將進攻的毒蛇一樣躬起,蠢蠢欲動。
沈映宵立刻認出來,這東西和自己在傲天宗遇到的藤蔓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人在秘境當中種下的。
那些藤蔓還是老樣子,十分鬼祟地想要從背後偷襲。
然而它們才剛蓄好力,整條藤蔓便驟然頓住,變得冰冷僵硬。藤蔓上附著的霜雪如同一片無聲的海潮,以三人為中心,迅速蔓延。
淩塵抱著沈映宵飄身而起,與此同時,他們身下傳來一道劇烈又微弱的碎裂聲——這聲音單獨聽來並不明顯,然而它同時從四麵八方響起,頓時拚湊出了山崩一樣的轟動。
沈映宵伏在淩塵肩上,難掩震驚地抬起頭,視野所及到處都是藤蔓碾成的冰晶。碎光紛紛揚揚,隨著山風飄落,折射出一片夢幻之景,然而眨眼間又有新的藤蔓填補過來,攔路的障礙越來越多。
除了第一次,之後的幾次,淩塵都刻意收斂了冰晶擴散的範圍。隻攏住自己和兩個徒弟,落地時一觸便走,不在任何一處停留。
戚懷風的火光也尋著縫隙補上,上次他在傲天宗遇到藤蔓時那麼狼狽,是因為大殿當中的反噬陣法。而這一次沒了製約,沈映宵才發現他的火焰對藤蔓也是克星。
然而這一次藤蔓襲來的規模,遠比上次那個殘破的秘境更大。
林中鋪天蓋地都是低低的摩擦聲,枯藤接連不斷地湧來,他們的前進速度無可避免地被拖慢。
“遠處根本沒有這麼多藤蔓,這是專門來堵我們三個的吧。”沈映宵漸漸看出不對,“這宗門居然如此缺德。”
劍靈:“誰讓你師尊戰力強橫,入山門時又簽過生死契——這宗門八成是不想讓你們贏,所以在林中動些手腳,拖住你們讓人無法趕去第三輪。這樣一旦你們落敗。他們就能利用生死契給你師尊重創,然後為所欲為。”
沈映宵冷哼一聲:“想得倒是挺美。”
劍靈:“怎麼,你要在契約發動前把師尊和本體送回洞府?那可得想個辦法,提前把你師弟支開。”
沈映宵卻不是這麼想的:“送回洞府也可以,可若是這樣,這裡的靈池就浪費了——那麼多靈力,丟了實在可惜。”
劍靈:“……”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人家的靈池?我看你也想的挺美。
沈映宵不再多言,他想起這兩輪的規則⑨_[]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漸漸有了主意。
……
沒多久,沈映宵就“體力不支”,靠著淩塵睡了過去。
而在又一波藤蔓的襲擊下,一道黑衣人影無聲出現,落入藤蔓之間。
——沈映宵取出分身,用他離開。
這具分身的境界來源並非修煉,而是這裡吃點那裡吃點,什麼能量都能消化成修為。這一身混沌的靈力打架時不占優勢,卻能更好地隱藏。
藤蔓全都像看不到他一樣,繼續阻攔著淩塵和戚懷風。銀麵丹修則離了方才那片區域,趕往擂台。
“師尊和師弟雖趕路受阻,但那些藤蔓終歸奈何不了他們,多花些時間總能趕到。”
沈映宵低頭整理著一下懷中的丹藥:“所以隻要我先一步趕去擂台,找個殺孽重的搶一塊身份牌,然後等著前十入場就行了——若半日內無人穿過森林,師尊他們又沒趕到,我便上台挑戰,拖延時間。”
劍靈看著這片廣袤的山林:“可這樣也隻能續上半日……”
“誰說隻能續半日。”
沈映宵整理好自己收集的能量瓶,低低一笑:“等上了台,我就跟那個被我挑戰的人大戰三百回合,磨到師尊趕來為止——若對手傷了累了,我也會幫他治好,續他個三日五日。”
劍靈:“……”
你還真是……很有想法。
……
沈映宵即便沒受到藤蔓阻攔,也足足走了一日多,才終於來到了深林邊緣。
劍靈悄悄仰頭往天上看:“這片深林居然如此廣闊。你離開本體這麼遠,不會被天道察覺出氣息吧。”
外來戶獨自亂跑,最容易挨天雷劈。何況主人剛才離開得匆忙,沒來得及蹭到本體多少氣息。
沈映宵搖頭:“若在外麵,的確危險,但秘境這地方與世隔絕,天道一時半會兒感應不到。”
說話間,他幽影般穿過最後一片深林,在樹下站穩身形。抬眸望去,對麵就是用來選出最後十人的擂台,也就是第二輪比試結束的終點。
這麼一望,沈映宵忽然怔住。
他清點了一下擂台那裡的人數,頓了頓,又數一遍。
然後難掩驚訝:“居然已經湊夠十個人了?”
而且從擂台旁邊那隻粗大的香來看,湊夠十人後,半日已經快要過完——第二場比試居然即將結束了。
沈映宵抿了抿唇,一陣後怕。若非自己及時趕到,那麼等地上那柱香燃儘,林中的本體和師尊立刻會被判做失敗,然後被生死契暗算。
“難怪第二輪開始的時候,那些道童說什麼為了避免爭搶,進入森林的位置需要‘隨機’選擇。”
沈映宵想通了其中關竅,拳頭硬了:“這些小道童該不會是故意把我們‘隨機’在了離擂台最遠的地方,另外挑了十人‘隨機’到最近吧。”
劍靈也被這操作驚到:“居然比你還要無恥?”
沈映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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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在不是關門打劍靈的時候。
要想走上擂台拖延時間,首先他得給分身弄到一塊用來參加比試的身份牌。
……
擂台旁邊的人已經脫離了第二輪比試,不能去動,沈映宵隻得回身看向叢林。
恰在此時,林間走出一道人影。那人一身布衣,戴著鬥笠——正是行蹤詭秘的茶攤老板。
茶攤老板看到沈映宵,緩緩頓住腳步。
他隔開一段距離,打量著這個合體期的丹修,目光漸漸停在了沈映宵的那一張銀質鏤空麵具上。
兩邊一對視,茶攤老板笑道:“你要打劫我?”
沈映宵晃晃折扇,擋住表情,麵上挑剔地打量著他,心裡卻有些遲疑。
比起搶茶攤老板的玉牌,他其實更想對那些血債累累的修士或是魔修動手。
可如今時間不多了,若找彆人,恐怕會來不及了。
思索片刻,沈映宵嘩的一聲合攏折扇,扇尖朝茶攤老板一點:“來得正好。你去台上挑一人挑戰,不打夠半日不準下來——若敢提前結束一時半刻,我便請你去我的藥爐裡好好坐坐。”
他態度倨傲,言語間像足了拿人當工具的混賬丹修,威脅之意十足。
可茶攤老板卻沒生氣,隻是無奈道:“你這是要我的命啊——這十人,我能打過哪一個?”
“?”沈映宵餘光一掃,就發現十人中甚至有一個築基圓滿,也不知是怎麼混到現在的。
他他往那邊指了指:“那人隻有築基期。”
“築基?”茶攤老板擺爛,“煉氣期我都打不過。”
沈映宵:“?”
他跟劍靈嘀咕:“打不過煉氣期?這家夥莫非是在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