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焦躁地轉了兩圈,把氣撒旁邊的同僚:“樓主說定期管教,你就真的一管一管給他喂毒液?知道我和上一任牛頭是如何‘管教’的麼?打上蝕心印之前,本就是留給你我的玩樂時間——而且聽說裡麵這個
仙靈之體是名門大派養出的弟子,玩弄起來必定彆有一番滋味,隨便擺弄一下就能看到他羞憤欲死的模樣……”
他正垂涎地暢想著,冷不丁背後發毛,脖子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馬麵一怔,看了一眼旁邊寡言少語的老實人同僚,沒太多想,又看向麵前的祠堂。
片刻後,他臉色一白:難道城主此刻親身來了,聽到了他剛才不敬的話?
這個念頭閃過,馬麵後知後覺出了一身冷汗:他隻是這兩天能看不能吃,人都憋麻了,方才才有些口不擇言。若是放在平時,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挑釁城主的威嚴。
他乾笑著把話帶了過去,沒再提這一茬。同時心裡暗暗發苦:莫非城主真的很看重這個仙靈之體?
那以後他還如何拿人尋樂子?
蔫蔫地等了一陣,屋裡詭異的靈力波動停下了。
兩個管事沒少帶人來這裡種蝕心印,知道這便算是結束。
兩人推門而入,眼前是纏著一圈圈繩索的石柱。
繞到前麵,就看到沈映宵已經靠著石柱昏睡過去。他一頭烏發蹭的有些淩亂,蒙眼布也掉了,身前衣服敞著,心口有一道滴著血的鮮紅烙印。
馬麵眼都看直了,伸手想碰,牛頭卻已經敬業地伸出手,合攏衣服解開繩子,將人收拾好扛了起來。
馬麵:“……??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石像,顯然也被醜到了,但又不敢表露出來,於是隻好敬畏地垂下頭,帶著打好印記的爐鼎離開。
……
沈映宵恢複意識時,已經回到了房間。
他睜開眼,眸光渙散地看著房頂,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不太受控。腦中明顯多了什麼,讓他想馴服地聽從彆人下達的一切命令。
……好在也隻是想一想,一切都還控製得住。對他來說,這種控製如同一場淺眠,隻要掙紮便能清醒過來。
沈映宵盯著床頂看了一會兒,逐漸驅散了腦中的混沌。
然後他發現,剛才的感受不是錯覺,身體確實輕便了許多:手腕的鐐銬解掉以後便沒再銬上。而更重要的是,有了蝕心印,那個討厭的牛頭也果然沒繼續給他灌毒。
現在隻要他想,便能溜去彆處探查。
不過沈映宵豎起耳朵聽了聽,發現走廊裡居然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空前熱鬨,怎麼看都不是一個探查的好時機。
他於是又放鬆了神智,任由那一股未知的力道控製著他,讓他停止了一切行動,隻是像一隻空洞的玩偶,躺在床上靜靜發呆。
事實證明,這個舉措頗為明智。
也就躺屍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門被推開,幾個小廝走了進來。
這些小廝沒有太多活人的氣息,顯然都是秘境生靈。沈映宵悄悄往那邊看了一眼,看到他們排著隊進門,每人手上捧著一隻托盤,裡麵放著……
沈映宵疑心自己看錯了,問劍靈:“他們都拿了些什麼?”
魔尊已然飄了過
去,饒有興致地看著:“胭脂△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香膏,珠釵……哈哈,還有這身華服,半邊都是薄紗製成,比你師弟那身還要豔麗。”
沈映宵:“???”
房門打開著,走廊裡有一些去往其他房間的小廝,每個人捧著的也都是類似的東西。
魔尊看出了門道:“這是要讓你們去接客啊。既能再收割一波客人,又能打出名聲騙來更多韭菜,還能試試把你的分身釣進來——不錯不錯,今日你可要好好表現。”
沈映宵眼角直跳,隻好閉上眼睛藏住表情。
好在有了蝕心印以後,不用他刻意表演什麼,隻要稍一走神,身體便會做出該做的事。
……
明明隻是一座騙人進來殺的屠宰場,可極樂樓在迎客這件事上,卻很有儀式感。
除了那些拿托盤的小廝,後麵居然又有四人分彆抬了浴桶和屏風進來。
沈映宵被他們從床上扶起,塞進浴桶泡上一身花香,然後又被換上那身衣服,按坐在了梳妝台前。
身體異常聽話,全程垂眸不動,小廝讓他抬手便抬手,讓他閉眼他便閉眼,沒多久衣飾上身,玉冠也拆下,發絲被重新梳成彆的樣式。
沈映宵借機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一身明豔的紅衣,乍一看像婚服似的。不過在這種愛用豔色的地方,這隻是一種普通的衣飾。
這時,小廝為他上好了妝,捧起他的臉細細檢查妝容。
沈映宵目光被抬高,視線落在鏡中時,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
牛頭管事倚在門邊,正隔著銀鏡,無聲打量著他。
沈映宵動作遲滯,同他對視上了也沒有移開視線,而是借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觀察起這個陰險的管事。
不知是不是錯覺,牛頭管事的目光落在那一身婚服似的紅裳上時,他好像忽然聯想到了某些並不遙遠卻駭人的記憶,目光漸漸變得十分古怪。
沈映宵:“?”
……這家夥又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