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道攻擊最終隻能停下。戚懷風望著自己劍尖朝著的人,結結實實怔了一下:“師尊?”
他又望向旁邊,原以為那丹修用追蹤符引他過來,是布了陷阱,打算襲殺。然而此時,周圍完全沒有那道欠砍的黑影,這裡似乎隻有淩塵一人。
戚懷風蹙眉撤了劍上的力道。
他見淩塵神誌清明,身上也沒有那種古怪銀紋,不像被控製的樣子,於是問:“那個丹修不在這裡?”
淩塵看著這殺氣騰騰的徒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對映宵做的那些事……你早就知道?”
戚懷風:“您也知道了?”
難怪那個丹修忽然把師尊放了出來:看來銀麵人心裡也清楚,他對沈映宵做的那些事一旦暴露,淩塵絕不可能繼續與他共處。
不過師尊這樣的合體期,那丹修居然說放就放,沒殺他也沒傷他……
戚懷風眼底閃了閃,腦中那道原本就有的猜測,頓時變得更加穩固:他在外麵遊曆的這些年,見了不少對真正的心上人愛而不得,於是便找個替身折辱的醜事……那丹修恐怕也是
這麼乾的。
說起來,這次他究竟對沈映宵做了什麼?動靜居然能大到在師尊這裡敗露。
戚懷風心裡沉了沉:“師兄怎麼樣了?”
淩塵一時隻覺得眉心刺痛,語氣遲疑:“十幾日前他將我和映宵放走,昨日又忽然現身把人抓了回去……他究竟想做什麼?”
戚懷風走遍世間,看了不少奇葩事,思路便比常人要廣:“或許是……”
或許是他發現自己和你之間不可能了,又思念不止,就強擄了更好操控的沈映宵回去?
亦或是折騰一番,發現自己對沈映宵動了心,然後……
淩塵忽然問:“你在想什麼。”
戚懷風回過神:“……沒什麼。”
淩塵看著那幾縷隨戚懷風心意騰起的幽火,有些疲憊:“這裡要被你燒光了。”
畢竟是他和徒弟一起待了半個月的地方,多少留了些回憶。而且這是他一手蓋起的洞府。如今忽然變成這副廢墟,淩塵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戚懷風:“……”
他揮袖將本命靈火收回,房中的火也一並滅了,然後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這間沒了屋頂的雅室當中,開始思索接下來去哪找人。
旁邊,淩塵慢慢掐著額角,總覺得從取魔種到現在,有一片迷霧將他包裹,怎麼想都不太通順。
片刻後,淩塵記起一件事,他看向對麵這個始終留在外界,理應知道更多事情的小徒弟,猶豫著開口:“映宵對那銀麵人的態度,為何總是……”
話到一半,想起沈映宵對丹修的百般維護,後麵的推測竟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好在戚懷風理解了話中之意,他沉默了一下:“師尊知道遠古時代的妖獸麼。”
淩塵不知他為何提起這個:“自然。”
戚懷風:“那您應該也知道,當時的人為了控製妖獸,會在結契時打下奴印,好讓它們對自己心生親近,言聽計從。”
淩塵過了半晌才領會了他想表達什麼,傷害身體還不算,居然連人心都要玩弄,他一時隻覺得頭都有些發暈:“他怎麼敢……”
不過很快,或許是太不想接受這個結果,淩塵漸漸覺得不對:“先前檢查映宵的狀況時,我並未發現他體內有類似的印記。何況……且不說那種技法早已失傳,首先映宵是人,並非妖獸。”
戚懷風在神獸宗地底經曆了太多,他日夜難忘丹修的暴行,脫口而出:“所以他先將人煉化成了妖獸,您忘了先前那條魚尾嗎。”
淩塵閉了閉眼,頭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