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光從唇瓣相接處閃過,陣法自沈映宵體內流出,飛快鑽入淩塵身上。
當啷一聲,懸在身周的長劍墜地,與此同時,屋子四周的陣法也漩渦般淌向中心,飛速纏在了淩塵身上。
修為被迅速壓製,淩塵掙紮一番,最終閉上了眼睛。
沈映宵心裡早有準備,可看到眼前這一幕,掌心仍是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這會兒沒人注意他。很快,白羽便推門而入,小心將淩塵封入了一隻石棺。
他拍拍棺材蓋,替自家主子感慨:“還是那麼好騙。”
然後又拍拍沈映宵:“真好用。”
可惜毀掉靈體會讓人修為難以寸進,否則把那些不省心的家夥打包塞進藥池裡泡上兩天,就沒這麼多事了。
白羽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把沈映宵送回了那個“不省心的人”那裡。
梅文鶴在石廟裡踱步許久,終於等到大門打開。
他看到走進來的沈映宵,鬆了一口氣。可很快,聞到這師兄身上的藥味,梅文鶴動作一僵。
“你帶他去做了什麼?!”
那道熏香的味道還沒有散,對他這個醫修來說實在不難分辨。不過除了這個,另一件事也令人在意。
梅文鶴湊近沈映宵,認真辨認一番,疑惑蹙眉:“好像有師尊的氣息?”
沈映宵:“……”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鼻子這麼靈。
白羽權當沒聽到他套話,依舊隻說自己的:“好好休息,兩位日後可還有婚宴呢。”
“……”
……
他這麼一說,沈映宵倒也的確開始關注這所謂的婚宴了。
當然不是為了成婚,而是好奇無跡究竟想做些什麼。不過事到如今,這似乎並不難猜——雖然那些肢體都已經被戚懷風燒了個乾淨,但無跡顯然沒有放棄飛升的打算,他一定還留有後手。
不斷的猜測和試探中,日子很快就到了。
而這一天,被邀請到醫仙穀參加繼任大典的各派修士,也紛紛來到了那座神秘的內穀。
雖說是在彆人的地盤上,但醫仙穀久負盛名,眾人來得放心。而且大家進來以後互相一看,有頭有臉的門派基本都齊了,就算這醫仙穀真要搞什麼手段,他們各自背後的門派也不會善罷甘休。
“這些人也太放鬆了。”梅文鶴和沈映宵連麵都沒露就被關進了側樓,梅文鶴遠遠看著那些人悠閒的模樣,歎氣道,“就不能更警覺些麼?”
醫仙穀這塊肥肉,早就令外界垂涎已久,隻是沒人摸得清底,各家又自詡名門正派,這才無人擅動。
如今難得有了進來的機會,而且是穀主重傷、少穀主繼位這樣的動蕩之時,眾人難免心思浮動。
隻可惜在這塊肥肉眼裡,他們才是真正的肥肉。
於是就見吉時一到,宴會現場出現的不是那個修為平平的少穀主,而是一片綿延的陣法。
端坐的賓
客突然暴起,抬手便劃出一道道血光。這些自相殘殺的人有些是真的中了招,還有一些則是混入其中的傀儡。
場麵越來越亂,那些思維沒被侵蝕的人也不得不出手自保。有人想禦劍離開,可又被暗藏的陣法壓製。
地麵悄然升溫,又一道陣法升騰,整座宴會會場仿佛變成了一座熔爐。
沈映宵遠遠看著,心裡一驚:這人莫非是想把在場的高階修士全都煉化,然後拿那些靈力加上醫仙穀的庫存,補足他失掉的巨肢?
……不能讓他得手。
沈映宵目光落向了正在操控陣法的白羽。
可在他動手之前,大陣突然走偏。被它掠奪的靈力不僅沒輸送到該去的地方,反倒猛然化刃,斬向了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