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漢子:“...”
趙老太你咋啥錢都掙啊!
嗯,不過習慣了,真的習慣了。
蘇穎乖乖遞過
去一張毛票兒:“下回啥時候開市?我還要換紅糖呢。”
大痦子劉大栓:“...”
不是你個孩崽子嘴裡到底有沒有真話啊?這買完棉襖還要買紅糖,就這麼花125是不夠你家花幾年的!
趙老太揣好了錢才道:“年前反正是沒戲啦,攢黑市的強哥後台倒了,他人已經給拉青海開荒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以後要再開市,那就是彆人攢的了,具體啥時候兒現在還不知道呢。你瞅我院子裡頭這些個人,都是要等信兒的,反正怎麼著也得是年後了。”趙老太說著還朝院子裡的那群漢子努了努嘴。
蘇穎用力的皺眉,實際上為了不讓自己樂出聲兒來,正瘋狂用手指頭使勁扣自己後背上的軟肉:“那這可咋整,我嫂子等著紅糖坐月子呢。”
啊哈哈哈強哥給拉去勞改了,至少短時間是不會回來的,那小布包兒裡的錢她可以放心的花了!
這可是白給的白給的白給的!
蘇諭:“...”
咱家最大的娃不就是你嘛?你哪來的大哥!哪來的嫂子!
當下物資緊缺,過年前大家都走親訪友的,他們這的公社裡紅糖早就賣光了,你有票有錢也買不著,更何況普通農民沒票了。
所以這會兒要是著急要紅糖,隻能想辦法跟人換。
蘇穎今天確實是在黑市上找來著,但沒找到,倒也不算是現編的瞎話。
不過她是買了給劉蘭香滋補身體的,而且不著急,這會兒不過是個套話的由頭罷了。
趙老太想了想,問:“你要多少?”
蘇穎本來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到竟然還真有戲?趙老太神通廣大呀!不過要是有紅糖,那她必然是要拿下的,她可是剛眯了強哥好幾百呢,咱有錢!
蘇穎回:“能有個一斤二斤的最好,要是少的話,就有多少要多少,放心吧,不讓趙老太你白當介紹人。”
看小丫頭這麼上道,趙老太喜笑顏開:“成,這事兒擱我身上了,年前你再來一趟。”
事兒都問明白了,蘇穎不打算跟這耽擱了,她要帶蘇諭找地兒吃飯去:“行,那我先走了,等中午飯點兒過了我再來。”
可她剛要轉身,就讓大痦子劉大栓給叫住了:“唉小丫頭,你剛去巷子裡的時候,還有人在哪兒守著不?”
當時情況發生的非常突然,劉大栓幾個都沒想到強哥能說完蛋就完蛋,反正他們一瞅見大簷兒帽,就都瘋了似的趕緊揣上家夥事兒往趙老太家的後門跑。
其實黑市選擇開在這兒,就跟這條巷子四通八達還住戶兒多有很大的關係,方便逃跑嘛。
眾人當下跟趙老太家,就是躲抄黑市的大簷兒帽呢。
蘇穎照實了說:“啥人?沒人啊,我跟我弟過去的時候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聽說巷子口都沒人在了,趙老太院子裡的漢子們就都打算各回各家了。
大痦子劉大栓率先道:“成,那趙大娘我先回
去了。”
說著話他掏出了1塊錢遞給了趙老太。
這1塊錢,是趙老太收留劉大栓在她家躲著的掩護費,雖然不算多,但她其實也不擔什麼風險,因為趙老太早就跟眾人都說好了,萬一有人來查,她會說他們都是突然翻她家牆進來的,她老太太什麼都不知道。
但對於在黑市倒賣東西的這些漢子們來說呢,趙老太家可是最方便的躲藏地方了,一般抄黑市的人都隻是在街麵上找人,是不會進入各家裡頭搜的,才1塊錢而已,隻要他們人跟東西沒事,那是很快就能賺回來的。
總之這算是一個雙方都很滿意的價格和交易。
蘇穎跟蘇諭本來都要拉著手出大門了,就瞅見趙老太這說話的功夫兒就進賬十好幾塊錢!
姐弟倆不自覺的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感歎:趙老太太是真牛逼!
蘇穎回過身接著往外走的時候,還聽見正交掩護費的鐘順招呼道:“哥兒幾個誰有要票的,我給你們便宜些,我這好些張票要過了年就得到期了,短時間黑市是開不起來了,這就數我的損失最大。”
鐘順愁眉苦臉的,院子裡的這些漢子們都是老相識了,再加上要是有便宜票買也不賴,於是多少都幫著分擔一些了。
可就算是大家幫忙,鐘順手裡還是剩下了好些快要過期的票。
原本這秋收之後,年根兒底下的,票是最好倒賣的,大家手裡頭都寬裕些,也舍得上個澡堂子什麼的,乾乾淨淨的過年,鐘順根本就沒想過這些票還能給砸在自己手裡頭。
強哥這突然一倒台,可是給鐘順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公社門口他是去不了的,他家沒有門路,一去保準兒讓公社的人給舉報嘍。
鐘順臊眉耷眼的,想著實在不行,就隻能想法子上縣裡的黑市去瞅瞅了。
可他年初都給強哥交過場地費了,這趕著年尾再到縣裡的黑市交上一筆,那實在是不劃算,而且他又不熟悉縣裡頭,萬一讓人給誆去笆籬子裡頭咋辦?到時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唉,真他媽的倒黴,愁死個人了...
正當鐘順耷拉著個臉蛋子煩躁的時候,突然聽見巷子口的牆角處,有人衝他:“噗呲噗呲!”
鐘順扭頭,瞅見蘇穎朝著他勾了勾手指頭:“鐘順,你過來一下。”
鐘順:“...”
個丫頭片子沒禮貌!為啥不叫叔兒!
鐘順不耐煩的溜達過去:“乾嘛?”
蘇穎:“你手裡還有多少要過期的票,你打個包都換給我唄?我們村裡人上公社門口兒那換也不劃算,這樣我幫你倒騰一手,我賺一點兒,你也少虧點兒,多合適。”
蘇諭:“...”
就論搞錢這事兒,其實我姐比趙老太也不遑多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