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12塊5毛,但是有5毛錢抵了劉大栓的車費了。
劉蘭香驚訝:“就一筐子破獼猴桃兒?能賣
這麼老些錢啊!”
在劉蘭香的印象裡,獼猴桃兒不就是山上酸不拉幾的破果子嗎,她想著賣個三五塊錢的就差不多了,沒想到竟然能賣到12塊錢啊!
劉蘭香想的價格是差不離的,但是架不住蘇穎謊報斤兩,以及坑大戶兒了。
蘇穎眼都不眨的就開始編:“我也沒想到啊,我都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就讓他們看著給,但是那人說12,我就同意了,那我也不能自己往下降價啊不是?不過我看他們身上穿的衣裳都挺好的,估計是縣裡的有錢人吧,縣裡頭工人多,總歸是比咱們村兒裡頭要好過的。”
劉蘭香這麼一想就覺得也是,這要是一家有那麼三四個在廠子裡當工人的,一個月的工資都有一百多了,又是在縣醫院門口兒,家裡有人生病,家屬想淘換點兒稀罕貨,出價高也是正常的。
劉蘭香就囑咐家裡頭幾個小的:“你們可都得好好上學啊,都好好學習將來才能有機會進廠子裡,不在咱們村兒當農民,當農民沒前途的,得乾活兒受累還撈不著幾個錢。”
幾個小不點兒全都點頭人“嗯嗯”的,但蘇穎沒說話。
其實昨天蘇穎都在收購站看到高中課本兒了,但她沒要,一個是她都算過了,家裡仨弟弟高中畢業都得到八零年往後了,隻要不是第一批的高考,以後正經上高中都是有課本兒的。
再有就是,蘇穎自己是不打算上大學的,她打算隨便混個高中畢業的文憑就拉倒,讓她老太太再回學校去讀書,可饒了她吧,真靜不下來那個心啊!
蘇穎轉移話題道:“當時獼猴桃兒是我們五個人摘的,每個人該分2塊4,我待會兒就給驢蛋送過去。完後咱家這剩下的9塊6,買年糕、糖葫蘆、柿餅兒跟眼,一共是花了3塊4毛5,還有...哎呀!媽我給忘了,昨天我還買了3毛錢的紅燒肉呢!!”
蘇穎說著說著就趕緊上昨天的筐子裡找去了。
劉蘭香:“...”
個小丫頭片子挺能花錢,就這都花了快4塊錢了的!
不過劉蘭香一想到這錢是幾個孩子摘獼猴桃兒得的,也算是白撿的啦,就沒多說什麼。
但是幾個孩子可開心了,是國營飯店的紅燒肉唉!
蘇穎把裝紅燒肉的大搪瓷盆兒打開蓋子,一瞅紅燒肉沒事兒,這才將將放下了心,踏實的又把肉給放進廚房的小櫃子裡鎖上了。
蘇穎回堂屋兒還直拍胸脯兒:“幸虧現在天兒涼了,耗子都不愛出來了,要不然一準兒給耗子咬了!”
然後她接著交賬:“再加上買糊牆的廢報紙,和老四要的那堆破玩意兒,反正最後是剩下5塊錢,都在這兒呢。”
蘇穎把5塊錢拍桌子上了。
其實是還剩下4塊9毛7,但作為大姐,她從自己的小金庫兒裡添了3分錢,用來給蘇諭拉拔拉拔虧損。
嗯,3分錢就不少了的,姐弟倆的情分就隻有這麼多!
劉蘭香把5塊錢拿起來,放到櫃子裡了,但同時死亡凝視蘇諭。
蘇諭低頭兒,默默的當一隻安靜的小可愛。
不是破木頭呢哼!
中午,一家人吃了昨天蘇穎跟蘇諭在國營飯店買的紅燒肉,以及排骨湯,幾個娃吃的嘴角兒上全都是油滋滋,美味香噴噴~
下午,蘇穎先去驢蛋家給他送了零花錢,驢蛋簡直要開心的騰空旋轉三百六十度的大拐彎兒了。
驢蛋在家門口兒興奮的狂叫:“啊啊啊謝謝大丫姐!!!”
蘇穎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兒:“不客氣,不過你哥在門口兒看著呢。”
驢蛋一回頭兒,果然看見了他哥蘇謀,正抱著胳膊靠在大門口兒呢。
驢蛋:“...”
驢蛋不畏艱險,當時就給錢揣進褲頭兒裡了。
驢蛋驕傲臉。
哼,不怕惡心你來搶啊~
蘇謀:“...”
你可真惡心!
蘇穎:“...”
你可真惡心!
蘇謀跟蘇穎說:“你香繡兒姐後天在家相看,你們幾個後天中午都來家吃飯啊。”
蘇香繡兒秋收的時候在地裡乾活兒,被大太陽給曬得黢黑,蘇二大媽怕她相看時候太醜了,都給蘇香繡拘在屋子裡頭大半拉月了,就連平時上茅房都要拿布巾子把臉給檔上。
蘇穎默默的替她的二堂姐蘇香繡摸了一把辛酸淚。
不過這個事兒就也是沒辦法,畢竟就算是在五十年後,那全國人民的老母親也都是恨嫁得不要不要的啊,就算自個兒閨女是生得跟天仙似的,但隻要是沒找著下家兒,老母親們也都是孜孜不倦的要通過各種形式催催催的...
催婚之後還有催生,反正就是好著急好著急的一定要催催催,蘇穎自己是沒有這種想法啦,但是她也給人當過媽,能理解蘇二大媽的這種急迫心理。
蘇穎從蘇二伯家回來之後,就帶著仨傻弟弟,以及好幾塊兒被啃得老乾淨老乾淨的豬排骨去了衛生所張老頭兒家。
今天蘇諭依舊帶了他的專屬綠綠瓜皮小帽砸,並且還仰給蘇穎給他縫了兩條袋子,可以給小帽子穩穩的固定在頭上。
但是老張頭兒家的大狼狗懷孕已經到了很後期了,走路和呼吸都已經變得有些困難,就連舔舔人類幼崽的時候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老二蘇茂問在院子裡擺弄藥材的老張頭兒:“張爺爺張爺爺,大狼狗什麼時候生小狗崽兒啊,懷孕好辛苦哦!”
老張頭兒說:“是啊,所以你們幾個要好好孝順你們娘嗷。生小狗崽兒啊,我估麼著也就是這幾天了,說不定下回你們再來看的時候,小狗兒都已經下下來了。”
小姐弟幾個正給大狼狗按摩呢,衛生所的大門兒外頭又有人來找老張頭兒了。
“老張頭兒,你家的小狗兒有人要了不?”
老張頭兒說:“有了有了,還不知道能下幾隻呢,反正按順序你肯定是排不上了的。”
來人就隻能悻悻的離開了。
老張頭兒就搖著頭道:“唉,這小狗子現在太搶手了啊...原先時候兒我問誰都沒人要,昨天一出來丟雞的事兒,就全都過來問了。”
老三蘇誠聽完就拍小胸脯兒:“還好還好,咱家預訂的早,要不然都養不上小狗子了!”
蘇穎昂首挺胸:“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先想著這事兒的!”
小兄弟三個就開始無情的誇誇誇。
“大姐最棒!”
“還是大姐最厲害!”
蘇諭說不出話,但也呱唧呱唧鼓掌表示支持了。
第二天雪就漸漸的停了,被拘了一天的小娃娃們終於可以出去撒歡了,劉蘭香接著去學大寨,蘇穎就帶著蘇諭看家,順便把三個小不點兒的新衣裳先做出來。
等到了蘇香繡要相看的那天,蘇茂蘇誠就又不能上山了,因為他們中午要去蘇二伯家,作為娘家兄弟,陪蘇香繡相看。
其實說是相看,但是跟蘇二伯熟悉的那位團長也是會在的,名義上是兩家人一起聚聚吃個飯。
蘇穎想著就這麼半上午的功夫兒,不如正好把蘇諭的小炕桌兒給做出來,不過就是小孩兒使的簡易小桌子罷了,她自己敲敲打打的就能弄。
但是當蘇穎打開了後院兒專屬蘇諭的那間屋子,想進去拿木頭塊兒的時候,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氣。
蘇穎聳鼻子:“這什麼味兒啊?怎麼好像一股子熏香的味道,還帶著點兒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