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河光速滑跪:“我錯了爸,我給你粘起來行嗎?”
“你見誰家過年貼撕壞又粘好的對聯?”
“行了行了,不就一副對聯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薑女士看不下去了,反手又掏出好幾套,“喏,我這一大把呢,隨便挑一個貼。”
俞爸爸把她遞來的對聯一一看過:“你這都什麼,全是品牌商送的吧?你看看,廣告還在上麵印著,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屁事還挺多,”薑女士嫌棄他,轉頭對俞星河道,“你闖的禍你自己解決,你去照著你爸這個,再買
套一模一樣的來。”
“知道了媽。”
俞星河問清楚父親在哪裡買的對聯,穿上外套就出門了。
池恙在沙發上坐著,心說平常不見俞叔叔對什麼事情特彆上心,今天才知道,原來他注重的是“儀式感”。
本以為俞星河很快就會把對聯買好,揭過這個小小的插曲,誰料過了足足一個小時,他才從外麵回來,不好意思地對父親說:
“爸,您買的那套對聯已經賣完了,我沒買到。”
俞爸爸開始掐人中了。
薑女士聽了眼皮直跳:“那你就隨便買一套不就好了嗎?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
俞星河小聲:“明明是您說要一模一樣的……”
薑女士氣得直咬牙:“那你說怎麼辦吧,這馬上天要黑了,商店也要關門了。”
“彆急彆急,我有辦法,”俞星河把背在身後的手舉到前麵來,“鏘鏘!雖然沒買到一模一樣的對聯,但我買到了一模一樣的對聯紙!”
薑女士&俞爸爸:“所以?”
“所以,讓小池哥哥幫我們照著舊的寫一個,不就結了?”
突然被牽連進來的池恙:“?”
三人齊齊向他看來,俞爸爸豁然開朗:“對啊!我怎麼忘了,有小池在,我還買什麼對聯?”
池恙莫名其妙被委以重任,不禁向某個罪魁禍首看去,就見某人正雙手合十,用口型對他說“幫幫忙”。
算了。
大過年的,總不能真讓俞星河挨訓吧。
池恙隻好去自己房間拿筆墨,挑了最合適的墨汁和毛筆。
俞星河把對聯紙擺到他桌子上,又給了他被撕壞的舊對聯做參考,池恙看了一眼,心說俞爸爸還挺有品味的,這兩句詩寫得真不錯。
對聯用的字體也是他最熟悉的顏體,紅紙黑字金紋,厚重大方賞心悅目,一看就覺得貴氣,也難怪賣那麼快了。
池恙提筆蘸墨,在紅紙上落字。
三個人圍在旁邊看,見他一氣嗬成地寫好了上下聯,一筆一劃皆遊刃有餘。
新寫的紅紙墨跡還沒乾透,俞爸爸小心捧著,眼睛發亮,讚歎不已:“好,太好了!比原本的那套還好,印刷字就是死板,不像你這個,有靈氣!”
池恙哭笑不得。
明明是同一種字體吧,也太誇張了。
“橫批,還有橫批!”俞星河又給他遞了一張短的紅紙。
池恙本想說橫批用原來的不就好了,但估計俞叔叔又要說印刷字沒有靈氣,索性把橫批一起寫了。
俞爸爸捧著春聯愛不釋手,忽然他道:“對了,那一套裡麵是不是還有福字?星河你買沒買空白紙,要不讓小池把福字也寫了吧?”
俞星河:“你彆說,我還真買了。”
池恙:“?”
還沒完了。
他隻好又寫了幾張福字,聽到俞爸爸笑吟吟道:“小池,明年的春聯你也承包了,好不好?”
池恙:“。”
明白了,以後如果不當書法老師,他也不會餓死,他還可以出去擺地攤寫對聯賣錢。
因為寫得太好,俞爸爸差點不忍心拿出去貼。
終於這個任務還是交給了俞星河,沒辦法,誰讓他個子最高,這回他不敢再毛手毛腳了,他手上捧著的可是小池哥哥親手寫的對聯,要是弄壞了,他非要痛哭三天。
池恙沒跟他們一起出去,幫忙在家裡貼福字,聽到門外的說話聲:
“這個位置行不行?”
“再往上點。”
“現在呢?”
“再往右點。”
“這樣。”
“往右!你左右不分啊!”
俞星河委屈:“……你又沒說是對聯的右還是我的右。”
薑女士:“你再抬杠?”
“不是我說,等一下,你們上下聯貼反了吧?”俞爸爸看了看俞星河手裡那張,又看了看自己手裡這張,終於忍無可忍,“都走都走,我自己貼!”
俞星河灰頭土臉地被父親趕進家門。
池恙看著他,笑了。
有家人一起過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