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個凳子比做筐子可難多了,我覺得費勁程度不亞於編箢子。”張老四斟酌著問,“小周同誌,你說咱賣十塊能行嗎?”
心裡惴惴不安,箢子能用來裝東西提著走親戚啥的,提著出去就是個門麵,這凳子就隻能擱家裡,誰也見不著。
但定價低了他們實在不劃算,定價高了吧,又怕賣不動。
這東西,感覺講究的人可能會喜歡,不講究的人…撿兩塊碎磚帶回去摞起來也是個凳子,坐啥不是坐?
周嘉妮看著成品,心頭感歎不愧是老手藝人,這凳子編的太漂亮了。從側麵看,線條也特彆平整。
試坐了下,很牢固。
蓋子是分開式的,拿起來露出凳子內部的中空,能裝不少東西呢。
“再做一款小號的,按大小定價,零售價小的九塊、十一;大的十八或者二十,具體看情況判斷。形狀除了圓柱形還有圓角方形、長方形和橢圓形。”周嘉妮道,“這個咱就捎帶著做,有單子就接,沒單子咱不是還有筐麼?”
周嘉妮道:“大家先緊著百貨大樓的訂單,編筐子編疲了想換口味的時候做這個,大號的做七八個,小號的七八個,我帶著出去跑市場。這樣,給省城交貨前先做兩組樣品出來,我去問問,即使那邊不進貨,也可以先進行展示。總會有看上的,反正咱到時候一個兩個的也接,十個八個的也接,隨籃子發貨就是。”
張老四他們聽著心頭寬慰不少。
最讓他們心裡熨帖的還是小周同誌對這款凳子的認可及定價。
這東西一成形,他們自己就覺得稀罕,都想著抽空給自家做一個。
可定價高低上確實糾結住了,便宜了不合適,他們覺得虧;貴了又怕沒人買。但小周同誌的話在理,總會有看上的,一個兩個他們也不嫌少,一個就能頂十來個籃子呢。
盛滿糧道:“這個咱就備著吃大戶,逮住一個吃一口,逮不住拉倒。”
周嘉妮笑眯眯地道:“就是這個理。”又道,“不知道彆人稀不稀罕,反正我稀罕極了。叔叔大爺們,這個歸我了,我去會計那兒交錢,也讓他們看看咱們的新玩意兒。”
她抱起來就走。
盛滿糧他們哭笑不得地道:“小周同誌,我們還沒稀罕夠,沒看夠呢。”
周嘉妮不好意思地放下,笑道:“那你們再稀罕稀罕?”
張老四笑嗬嗬地擺擺手:“拿走拿走,抽空我們再編幾個。”
周嘉妮又抱起來,笑道:“我拿回去研究研究,給蓋子加個布套,到時候咱們又有新的賣點。”
她一路抱著往村委走,腦子裡針對這款‘奢侈品’已經有了推銷對象。
看來過兩天給省裡送貨,她不去都不行了。
凳子有點沉手,中間歇了幾次,歇著的時候前後瞅著沒人,打開手機拍了一組圖片。
這東西甭說,放到群裡肯定好賣啊。
要不是怕解釋不清楚物品的去處,她都想每款下十個二十個的訂單。剛才下的那七八個,她隻能各留五個,剩下的得當樣品拿去推銷。
這麼一想都有點心疼。
五個就五個吧,後頭訂單多了,她總能有機會留出自己要的那部分。
籃子也是,放在群裡還算搶手,是個長久的買賣,利潤也非常可觀,可要是個人循環連續下單,人家心裡該嘀咕了,時間長了肯定出狀況。
還是這種批量訂單好操作一些。
中途碰上村裡的嬸子,見她抱的東西,就疑惑道:“小周同誌,這是鼓搗了個啥玩意兒啊?”
周嘉妮把編織凳放到地上,掀開蓋子道:“咱編織坊剛出的新品,收納凳,既可以當凳子,又可以當收納籃,一舉兩用。”
“誒喲,這東西好,這個不耽誤坐還不耽誤收些針頭線腦啥的,這多錢一個?”那嬸子一瞧眼睛就亮了。
周嘉妮報了個價,那嬸子又噎了一下,忍不住吐槽:“我一個月都掙不上十八塊錢,用來買這麼個破凳子?”
周嘉妮重生後著重修煉的就是情商和漂亮的話術。
這種時候你說多大的道理都白搭,懟人吵架什麼的也沒必要,她嚴肅地道:“嬸子,咱自己人說說就完了,但當著外人麵的時候咱可不能說這話啊,這是在砸咱自己的買賣。你想想,十個工分換毛五好還是換六七毛、七八毛好?”
這嬸子樂道:“那還用說,肯定越多越好啊。”
周嘉妮拍拍凳子:“工分能不能漲價,就在這款凳子上了。你想,一個就賣十八,十個就是一百八,一百個就是一千八,咱村要是有一千八,咱們一人得分多少錢?”
這嬸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周同誌,這麼大的賬我可算不過來。但我明白了,咱自己偷著嫌貴可以,但守著外人的時候不能說貴。”
周嘉妮笑道:“明白就好,以後聽見咱自己人有那嘀咕的,你就這麼跟人家講。”
“放心吧小周同誌,我明白了。”
周嘉妮滿意地抱著凳子走了,到了村委,劉通正好說道:“你不來我都要大喇叭喊你了。”
他指指旁邊:“呐,你的兩封信,還有一張包裹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