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懶得去找小嚴,但嚴滿倉一直抓耳撓腮地等著,約摸著時間差不多,趕緊打著手電筒過來問信,劉翠雲伸手拿起掃帚就在他身上拍了幾下,氣道:“你們在背後講咕小周同誌啥了?是不是說娶了她不用下地?有沒有說娶了小周同誌就不用住集體宿舍了?”
這是衝小周同誌人去的,還是衝人家的乾部身份,想取巧去的?再或者,是衝人家出錢租的房子去的?
嚴滿倉愣了下,急赤白臉地慌亂解釋道:“不是啊嬸子,我就是隨口一說,開了句玩笑。”
劉翠雲的意思是,你既然中意小周同誌,聽彆的男知青開她的玩笑怎麼不反駁回去,不護著點兒。
要是有這擔當,說不定還有她張口的機會,結果一聽這話,她頓時瞪起眼睛:“那些話是你說的?你、你背後胡說八道,還好意思舔著臉讓我給你說媒啊?”
劉翠雲險些一口氣沒過去,抓著嚴滿倉又打了幾下。
都不用打聽了,直接破案了。
得虧她沒說到小周跟前,這要是開了口,以後小周同誌知道這些,心裡指不定怎麼膈應她呢。
“哎呀,你、你這死孩子,你要害死我啊!”劉翠雲沒好氣地罵道。
嚴滿倉慌了,他覺得就是開了句不痛不癢的玩笑,真的隻是句玩笑調侃,翠雲嬸子怎麼這麼反感?
嚴滿倉還想解釋,讓劉翠雲指著鼻子罵了一通,灰溜溜走開了。
回知青點的路上耷拉著肩膀,當時他腦子一熱,吹了個牛逼,就隨口說了句:“真能娶到這樣能乾的媳婦,老子以後地都不下了。”
旁邊有人起哄鬨著,都當做是個玩笑。
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夜色下,嚴滿倉臉色懊惱到漲紅,片刻後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
他真的沒有不尊重周嘉妮同誌,他就是…就是開個玩笑啊。
周嘉妮不知道這事,她跟於晚霞一樣,為著明天搬家的事興奮的有些睡不著,翻來翻去地烙餅。
孫萍都看不下去了,沒好氣地笑道:“誒,你倆不至於吧?這炕都要讓你們磨掉一層泥了。”
周嘉妮一骨碌躺好,合上眼睛,笑道:“好好好,睡覺睡覺。”
於晚霞可不想睡,她半爬起來,手撐著下巴,道:“嘉妮,明天我請一天假,咱上午搬家,下午咱去趟鎮上買點肉啥的,晚上好好熱鬨熱鬨。”
周嘉妮眯著眼睛道:“哪用得著那麼麻煩?明天讓趙梅嫂子從國營飯店捎點回來就成。”
有些人際關係,不常用也容易生疏了。
好像還有倆肉罐頭等她去拿呢。
上午搬過去,零零碎碎的收拾起來也挺累人,哪還有力氣去鎮上逛街啊!
第二天早上給了趙梅五塊錢和二斤肉票。
她不知道肉罐頭多錢一個,多退少補吧。
趙梅去送菜,送完菜回來吃過早飯再去加工坊上班。
所以等她回來的時候周嘉妮他們的搬家儀式還沒開始呢。
周嘉妮要的東西,還真給提回來了。
除了五花肉和那倆肉罐頭,還有斤乾海帶、一條魚,是國營飯店的人送她的,說是慶賀她搬家。
周嘉妮提著那斤乾海帶稀罕極了。
給趙梅勻了半斤,自己留了一斤晚上招待邱則銘個,剩下的一斤半拿到村委,讓村委安排人做大鍋菜,給加工坊的人添了個菜。
八點多,邱則銘趕著村裡的牛車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張寶生和劉通,連幾日不見、曬得黑不溜秋的李敬黨也來了,說要幫周嘉妮搬家。
周嘉妮沒想到會有這陣仗,一陣汗顏,不好意思地道:“我們自己肩扛手提的最多兩趟就能搬完,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啊。”
張寶生手裡提著二斤麵,上回吃了小周同誌家的糧食還一直沒還回去呢,這正好是個機會,再加上喬遷慶賀,就直接挖上了二斤麵。
劉通拿了一斤雞蛋當賀禮。
李敬黨是今天早上找張寶生彙報工作時才知道的,他手邊沒有彆的東西,倒是有本半新不舊的字典,就拿了過來,送給了周嘉妮。
周嘉妮實在見不得這麼大陣仗,禮物收了,一疊聲的道了謝,婉拒了他們的幫忙,又講好讓他們晚上過去一起吃頓飯熱鬨熱鬨,就趕緊把東西放到牛車上,讓邱則銘趕車去了新家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