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了眼時間,都晚上九點四十了,這時候居然還有人開新團?
搶了紅包,等了會兒,一串紅彤彤的蘋果圖片在屏幕上閃過去,周嘉妮眉頭一挑,等鏈接出來快速進群搶了兩箱。
搶完蘋果,她扒拉著爬樓,往上翻是秋季運動服。
這邊開始過冬天,那邊過秋天了,這兩天群裡最多的是月餅團,周嘉妮還拍了份酥皮月餅,用來墊肚子,已經快吃完了。
剛才那人繼蘋果後又開了葡萄團,周嘉妮又拍了一份葡萄。
葡萄不敢多買,這東西放不住。
接著又開始賣梨,這個也放的住,周嘉妮又拍了兩箱梨。
本來以為這個點開新團,還擔心人家賣不完,結果接龍速度嗖嗖往上翻,水果團走的很快。
周嘉妮翻身下炕,把東西提取出來,留下了串葡萄,其他的收進倉庫,又從倉庫裡拿出一個塑料水桶,一個塑料水果盆——這是她從群裡團的。
桶裡常年備著清水,她舀水洗乾淨葡萄,把汙水倒給手機上的垃圾桶,拿出塊乾淨的小手帕把盆底擦乾淨,放到電腦桌上,一邊吃葡萄,一邊繼續啃題。
於晚霞起得早,她起來把爐子生好,用熱水燙碗炒麵當粥喝——上次張大娘送的吃完,她們覺得方便,又自己炒了些。
掰了個涼的二合麵饅頭泡一泡,又夾了點嘉妮買回來的辣白菜放進粥裡,弄了個一碗燴,正準備吃的時候周嘉妮開門出來,睡眼朦朧地道:“那饅頭咋不裹雞蛋液煎著吃呢?再挖點肉罐頭一起煎一煎,不比這樣好吃?”
於晚霞則是驚訝道:“你今天咋起這麼早?”
太陽要打西邊開始出了麼?
周嘉妮昨晚吃了一大串葡萄,有點憋不住了,但聽著外頭於晚霞忙忙活活的,她也不好在屋裡上廁所,就換下睡衣,套上棉褲襖,出去上廁所。
回來打熱水洗了手臉,去弄早飯。
天冷後找人在屋裡盤了個爐子,又湊工業票買了個小炒鍋,在屋裡使著方便。
於晚霞吃著自己的‘一碗燴’,看著她煎雞蛋、煎肉罐頭,還夾了點辣白菜放進去煎?
香氣撲鼻,她這一碗燴就吃不下去了。
周嘉妮把煎好的雞蛋和肉給她撥了一半,又把二合麵饅頭一切為二,用餘溫熥著。
她沒衝炒麵,衝了碗麥乳精喝。
邱則銘來掃院子,於晚霞撐到打嗝,打著嗝還不忘笑著斜她一眼,連她都看出來了,邱哥對嘉妮有點不一樣。
周嘉妮裝沒看見於晚霞眼裡的揶揄。
兩天後羊肉沒到,路滑不好走,車子在隔壁縣停了,又多等了一禮拜才到。
好在天冷,肉凍的邦邦硬,倒是不會壞。
村裡大部分人對羊肉不感興趣…也不能說不感興趣,隻是這年頭大家肚子裡油水少,有那個錢還不如買肥豬肉,能熬點油增加點油水。
但今年一部分人掙工資了,手裡寬綽,等宰殺好的羊送到後,加上幾個想打牙祭的老知青,這個一斤、那個兩斤的,分了差不多一隻。
剔下來的骨頭,張寶生讓劉通走公賬買了,披著新到手的舊軍大衣,一臉喜色的去安排人開火燒水,熬了一大鍋羊骨頭湯,多加胡椒麵,抬去廠裡,一人一大碗熱乎乎的羊骨頭湯,渾身都暖了。
這舊軍大衣小邱同誌沒要錢,還給了張老四一件,張老四年紀大了,天冷身體熬不住,前幾天才感冒了一場,還沒大好利索。
但是在看到舊軍大衣後,整個人都精神了,連他兒子想試試都直接抬手拍開:“彆給我碰臟了!”
親兒子眼饞的不行,但還得替他爹跑去找邱則銘特意道謝,請他抽空上家裡吃飯。
周嘉妮自己要了十五斤肉,兩條後腿,分了十斤加一條腿,再加上一條火腿,讓邱則銘他朋友捎去了省城。
邱則銘額外給了二斤,見周嘉妮挑眉,他道:“那天說好的,二斤羊肉參戰。”
“你們不是給了票和菜?”
“那個不算,這個是說好的,拿著。”
周嘉妮隻好道:“那再吃一頓?”
本來就惦記著羊肉鍋子,晚上就著又吃了頓羊蠍子火鍋,吃的手暖腳暖。
羊肉火鍋吃完,周嘉妮又得開工乾活了——去市裡送貨。
劉愛玲上回想算計著攻下的市場,人家直接聞著味兒拐彎抹角的找來了,當時直接從廠裡拿走二十個籃子,還下了這批訂單。
如今廠裡訂單一個接一個,省城收發圈的那幾家供銷社,周嘉妮也開始給他們供編織籃。
廠裡隻有忙不過來的份。
張寶生讓白昊陽跟她一起去。
白昊陽不是邱則銘推薦的麼,當乾部培養,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廠裡泡著,仗著嘴甜會叭叭,在廠裡混的如魚得水。
不出意外,他乾部的位置基本上坐穩了,再考察一段時間就會正式任命。
這趟給市裡送三十個花邊籃,二十個元寶藍,不值當定貨車,摞起來用細麻繩一串,挑著坐公共汽車去。
白昊陽正在他邱哥麵前把胸脯拍的哐哐響,道:“放心吧哥,保證不讓周同誌拿一個籃子。”
絕不累著小周同誌。
邱則銘點頭,小周同誌也吃不了虧,當初都惦記著讓他挑二百斤的。
點了一卷票遞過去,道:“萬一小周同誌有看上的東西票不夠,你補給她。”
白昊陽接過來:“知道了哥。”
兩人拿著東西出發,周嘉妮裹著嶄新的軍大衣,背著單肩的布包,抄著手走在前麵。
白昊陽用扁擔挑著籃子吭哧吭哧走在後頭。
目光瞥見她穿的棉靴好像跟大家的不太一樣,就問道:“周同誌,你這棉靴幫子咋這麼高呢?”
周嘉妮笑道:“因為我舍得用棉花和布。”
她讓趙梅嫂子幫她做成後世短筒雪地靴的樣式,又暖和又好穿。
“看著是挺暖和。”白昊陽再看看她身上穿的新軍大衣,快走兩步跟她並行,不解道,“誒,多嘴問一句,你跟老邱到底什麼情況了?”
周嘉妮斜過去:“我倆能有啥情況?”
“嘁!”白昊陽嗤一聲,一臉‘彆以為我看不出來’的樣子,搖頭晃腦地哼哼道:“他那麼追你,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你也不排斥他,彆以為我看不出。你倆連定情信物都交換了……”
不等說完就挑著扁擔往前跑。
他也知道他這話說出來得挨揍,周嘉妮追著踢,沒夠著他,跑兩步停下,沒好氣地:“白昊陽,你彆胡說八道。”
收軍大衣的時候,她準備給錢和票,但邱則銘語氣一下低沉下來,眼尾泛著委屈的紅,語氣有點祈求地小聲道:“能不能彆給錢,彆跟我算的這麼真?”
周嘉妮真的被狠狠擊中了,心口像是讓誰踹了一腳似的,悶的一陣窒息的難受。
但這麼貴重的禮物收了算怎麼回事?
她從倉庫裡扒拉了一床厚毛毯,晚上吃完火鍋送給了邱則銘。
不是定情信物,她隻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今天去市裡,也是想再去看看還能不能做夢,她要弄明白書裡的內容,前世邱則銘後來怎麼樣了。
白昊陽敢開玩笑,也是周圍一片空曠,不會有外人聽見,這會兒笑嘻嘻地道:“我邱哥平時可端著呢,長這麼大好不容易情竇開一回,你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千萬彆早點頭,我跟前進就想看他整天開屏。”
周嘉妮:“……你們可真是好兄弟。”
站到縣城後搶到了兩個空座,但是不挨著,不挨著好,不然得聽白昊陽叨叨一路。
許是天冷的原因,車上也沒那麼熱,這次暈車的感覺沒那麼明顯,周嘉妮攤開手掌扒拉著群裡,又有人開了牛奶團,上回買的喝完了,又買了兩箱。
看了會兒,沒彆的稀罕東西,退出來進後台準備開一次團。
繼上次處理完集市上收的那些東西後,這段時間又賣了一批乾豇豆、從鎮上定製的收工鍛打菜刀、花生、核桃、粉皮、粉條,入冬後收了點富餘的白菜,還賣了批白菜。
現在存錢罐裡的餘額攢到了三萬出頭,不大到三萬一。
最近乾豇豆收的少了,她沒讓趙海再往外擴展,及時掐住了心底想瘋狂賺錢的癮,乾豇豆停一停,免得太招搖了出彆的狀況。
現在還隻零星的收點粉皮粉條,慢慢攢著。
現在貨架上就還有七十多斤粉皮,三十多斤粉條,其他所剩不多的花生大棗核桃,都放到她的私人貨架上留著自己吃了。
再就是她抽空忙閒處理好的絲瓜瓤。
絲瓜瓤從開始收到現在還一個沒賣呢,她都是抽空處理,還買了麻繩裁剪成段,用錐子在絲瓜瓤上戳個孔,加個小掛繩。
這麼長時間,連她自己加趙海,一共收了一百五十七個老絲瓜,從中間割開,就是314個天然刷碗神器。
除了老絲瓜,還收了幾十個大大小小的葫蘆瓢,已經鋸開打磨光滑弄成了水瓢,用燒熱的釘子在把手那裡打孔,也都拴上了掛繩。
還有積攢起來的幾雙棉靴。
把這些開團賣出去,再慢慢攢。
絲瓜瓤弄分類,一個裝、兩個裝、三個裝,價格不同,單個買價格要高一點,2.9一個,5元兩個,6.9三個。
三個裝的合2.3一個。
葫蘆瓢也得多設幾個分類,大小不一樣,還有雙肚和單肚的。小的可以用來挖米、挖麵,大的可以用做水瓢。
周嘉妮瞥著旁邊的乘客不大注意的時候,悄悄在手上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