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是孟豔幫她從浙省那邊發過來的。
孟豔找自家親戚要的,價格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周嘉妮隻需要算運費成本,發現很合算,就直接讓孟豔發過來了。
不過孟豔這個老廣交又去參加廣交會了,她這邊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拿到浙省那邊的貨。
周嘉妮給李敬黨打電話的時候讓他幫自己轉交給孟豔兩款新款女包,回頭她跟李敬黨結算。
還省了給孟豔郵寄包包的費用。
她真是把關係轉到了極致。
沒辦法,小本買賣,真是一分一厘的在摳算。
周嘉妮也沒急著回家,跟白昊陽去了趟首都本地的製衣廠和紡織廠這些地方,繼續淘換布頭。
忙到太陽要落山了才帶著兩大編織袋碎布回去,於晚霞正在家裡老老實實串珠子,旁邊放著一堆待加工的素發圈。
鳳丫還在旁邊幫於晚霞打下手呢,幫她挑沒打好孔的珠子。
這算殘次品了,起初白昊陽他們還打算扔掉,周嘉妮沒同意,讓攢著,下次進貨的時候跟廠家換。
張槐花適應了幾天縫紉機的縫製方式,效率翻著倍的往上漲,薑新鳳幫著裁剪、串皮筋以及做些填充式小配飾,張槐花隻專注蹬機子加工。
隻要款式不是特彆複雜的,每天能破一百個,款式稍微複雜點的,也能做七十個往上。
本周周嘉妮惦記著打聽劉愛玲的事,就沒等全部加工完裝飾後再去送貨,加上張槐花一直在產出,所以於晚霞可不是手上的活沒停麼。
第二天加工的那些沒往老地方送,周嘉妮太了解劉愛玲了,那不是個蠢的,相反十分精明,她肯定會在發圈賣不動的時候開發彆的市場。
或者說,恐怕她被自己同學背後捅刀子的時候就開始琢磨後路了。
周嘉妮就是想追著劉愛玲打,便跟白昊陽道:“明天你帶著貨,去另外幾個商場轉轉,看哪裡有老式發圈就跟哪個談合作。”
白昊陽秒懂了周嘉妮的意思,‘啪’打了個響指,認同道:“太颯了,就得這樣,交給我了。”
而且有人把合作談下來了,他們再拿出自己的與之對比,能撿現成的地盤。
這幾乎是不會失敗的路線,除了談價格時費了點口舌,後頭就順理成章了。
於是,辛友剛興衝衝地再跑去送貨時就看到了櫃台上剩了一大半沒賣掉的發圈。
貨賣不完,貨款隻能結算一部分,而且暫時還不會再從他手裡收。
辛友剛都傻眼了:怎麼又賣不動了?
他問櫃員:“怎麼沒賣完呢?”
櫃員翻個白眼:“不好看能賣的完嗎?”
剛送來的時候賣得還行,但後來有個姓白的同誌送了新貨來,旁邊那堆以藍、灰、黑、綠色為基調的發圈就賣不動了。
哪怕白同誌的貨價格高個幾分錢呢,也是嗖嗖出貨,人家那發圈漂亮啊,掛在板子上瞧著跟朵花兒似的,還有顫巍巍的珠子、閃閃的亮片,或者綴著個立體的小草莓、小蝴蝶結、小愛心等等,誰看了不喜歡?
辛友剛臉色有些不好,他剛要說什麼,視線一轉,看到了熟悉的展示板,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這板子在之前的商場也見過,他還從那邊櫃員的腦袋上看到了幾款非常漂亮的發圈,也知道出現競爭者了。
當時他還問劉愛玲,能不能加工同款,劉愛玲表示做工太複雜,他們本來產量就不高,再做這種複雜的,一周能做幾個?再就是成本太高了,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從哪兒去買那種珠子亮片。
還有布料,當時為了壓縮成本提高利潤空間,她隻選最普通、也是最便宜的棉布,過年時還走了家裡的關係,從二紡廠底價買了點殘次布。
漂亮的布價格也貴,她覺得一整套算下來,幾乎沒什麼利潤了。
辛友剛想想也是。
他卻不知道,劉愛玲的仿造路線都沒仿到關鍵點上,連前進大隊裡當時做過一段時間發圈的嬸子大娘都知道去製衣廠買碎布頭,不過大夥兒都集體有默契的沒往外嚷嚷就是了。
辛友剛現在惱怒競爭者太卑劣,他們談下這邊沒幾天,就跟上來了,帶來的發圈沒留下,又背了回去。
劉愛玲也是震驚的,心頭一陣咚咚急跳,臉色變了幾變。
其實上次發圈賣不動的時候她就給某個櫃員塞了一毛錢跟人家打聽了下,知道有彆的人開始給他們送貨了,人家做的發圈漂亮極了,劉愛玲想看看貨,對方指指那邊櫃台後頭豎著的一塊鑿滿長方形小洞的紙板子,說哪還等著你來看?早賣光了。
不過倒是給她指了好幾個商場裡的櫃員,她看到了那幾個櫃員頭上的發圈,顏色漂亮,還帶著點綴,而且不說款式,打眼一看人家那做工也板正,頓時眼前一黑,這怎麼比?
那時劉愛玲心裡就起了狐疑,先想到了周嘉妮。
但當時辛友剛因為貨出不了手有些不耐煩,催著她走,就沒顧上打聽,後頭又要顧學業又要顧事業,自己還得抽空忙閒做手工,還想著開拓新合作夥伴,就沒再多琢磨。
現在聽辛友剛說競爭者又去跟他們搶地盤了,劉愛玲再次想到了周嘉妮。
隻是沒等她細說,旁邊有個同學匆匆過來,道:“是仇愛玲同學嗎?”
劉愛玲顧不上分析自己的生意,忙擠出個笑,道:“是我!”
“係主任讓你馬上過去一趟,有人寫信舉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