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俞書傑一頓,沒出聲。
就在燕折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俞書傑道:“如果將來您能有幸住進來,就知道了。”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有些時候,燕折的好奇心還是挺旺盛的,他托著臉注視著這棟山莊,突然想到一個很合適的形容。
——活人的墓地。
出了山莊,還需要繞著環山公路下山,隔了十幾公裡也沒看到第二戶人家。
難怪燕顥在原著中被囚禁一個月,嗓子喊破了都沒人發現。
“燕少爺,您到哪裡?”
“給我放到最近的地鐵站吧,謝謝。”
除了想去銀行以外,重獲新生的燕折還想感受一下人家煙火,熱鬨的地方會讓他心安。
地鐵站很快到了,車子緩緩停下,燕折試圖下車,卻發現依舊車門依舊是鎖定狀態。
他疑惑地看向俞書傑,對方突然說了句不相乾的話:“燕少爺,您日後最好還是儘量少直呼老板的名字。”
“……可名字就是用來喊的。”
“老板不喜歡他的名字。”俞書傑暗示道,“這是我的號碼,您可以記著,有事可以聯係我。”
說完,他打開車鎖。
燕折帶著疑惑下了車。
眼前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白澗宗待久之後,他感覺自己都要成陰間人了,麵前滿滿的人味瞬間讓他回到了陽間。
這一天過的簡直心累。
接下來他要開心開心。
燕折直接拎著一袋子現金過安檢,在這個人人都用手機支付的時代,安檢員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沒人知道,這是他犧牲貞潔與清白換來的。
一想到滴蠟的事,他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路上還經過了一家情|趣用品店,後知後覺地感到羞恥。
他一個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小處男,竟然跟一個還沒認識幾天的人搞這個,簡直,簡直……簡直放蕩!
放蕩的白澗宗!不守男德!拿錢誘惑清純懵懂、未經人事的大男孩!該死!
燕折狠狠唾棄了一番白澗宗,用一下午重置了原主的銀行密碼,他查了下,原主竟然真的沒什麼錢,所有銀行卡餘額一共不過三萬塊。
怎麼說也是燕馳明的親血緣,怎麼會這麼窮?
燕折馬不停蹄地辦了張新手機卡,又用白澗宗送的新手機重新注冊了個微信。
燕折猶豫片刻,還是把自己的新號碼和微信發給了俞書傑,表示以後隻用這個號碼名下的微信。
山莊裡,收到信息的俞書傑看向老板:“燕小少爺這兩天確實有些怪,沒和狐朋狗友聯係,也沒和那些人勾勾搭搭了,倒有幾分洗心革麵的樣子。”
白澗宗沒說話。
俞書傑試探道:“燕小少爺剛剛把他的新微信發來了,您看……需要嗎?”
白澗宗冷冷道:“我為什麼需要?”
俞書傑懂了,他立刻打開聊天框,把老板的微信號碼發給燕折,此外什麼都沒說。
好在燕折很懂,立刻發去好友申請。
說來奇怪,哪怕覺得白澗宗是個活閻王,他也寧願靠白澗宗近一點,而不願和燕家親近。
跑遠點隱姓埋名也是說笑的,燕家家大業大,直接報個失蹤,警察不可能找不到他,除非一輩子當個黑戶。
聽早上燕氏夫婦的吵架內容,突然把他這個私生子接回來還另有起因,恐怕還輕易躲不掉。
暫時沒到那個地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家後,不出意外地挨了頓訓,燕馳明怒氣衝衝地抽出皮帶:“你個沒腦子的東西,你去找白澗宗了!?”
燕折眨了下眼:“您怎麼知道?”
燕馳明氣得臉色漲紅:“楊歲安電話都打到我辦公室了,讓我這個做父親的教教你禮儀廉恥!!”
燕折嘟囔:“是他勾引我的……”
滴他蠟,還砸他錢!
“你再說一遍?”
眼看燕馳明要揍他,燕折直接溜回房間反鎖了門。
燕馳明氣得一皮帶甩在門上:“你有本事一輩子彆出房門!!來人啊,給我找個鎖匠,不,直接把家裡工匠叫來把門給我拆了!!“
門到底沒拆掉,因為燕顥來了。
“爸,您注意身體,彆這麼動氣了……”
燕馳明:“你彆攔著!”
“都這麼晚了,爸有什麼事明天再找弟弟吧。”燕顥體貼道,“您不是想和我談談心嗎……”
聽著兩道腳步漸行漸遠,燕折鬆了口氣。
他洗了個澡,回來一看,白澗宗還沒通過好友請求。
燕折扔掉手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擦乾身上的水珠穿上睡衣,警惕地看著周圍。
他貓著腰在床底張望片刻,又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通。
沒監控,也沒錄音。
是藏得太隱蔽了?
白澗宗到底怎麼知道他一言一行的?
燕折想不通,但也沒心思想了,昨晚睡得太少,今天折騰得太多,這會兒困得不行。
躺著躺著,眼皮就蔫兒了。
他又做了個夢,夢見自己不著寸縷地被綁在床上,白澗宗拿著蠟燭,由上到下把他澆了個透,還用嘲弄的語氣說:“你還真是一點廉恥之心都沒有,身體這麼有感覺,還說不想當奴隸,都翹起來了。”
最後一滴蠟油便滴在了那處。
不要!!!
隨著慘叫一聲,燕折在淩晨三點驚醒,坐起身弓著腰羞憤欲死。
不是,他有病吧!!
就算賺了兩萬八,燕折也還是沒能過去滴蠟的坎,白澗宗那個神經病為什麼莫名其妙要跟他玩這種東西?
既然不是字母遊戲愛好者,家裡又為什麼有道具啊!
燕折心裡崩潰咆哮的時候,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緊跟著叮了聲。
點開一看,原來是白澗宗三更半夜通過了他的好友請求,成為了賬號的第一個好友,並發來一條消息。
——考慮清楚後,周一下午五點前來清盛樓下等我。
燕折單手回了個“好”,泄憤一般地砸了出去,手機在床上彈起落下,泛起一點紅光。
拿近一看,是一個紅色感歎號,不知道是被刪了還是被拉黑了。
神經病啊!
燕折拉起被子蓋住下|身,咬牙切齒地改了個備注:放蕩的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