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原身和燕顥的車禍、秦燁弟弟的車禍、白澗宗的車禍雖然不是發生在同一年,但前後其實隻相隔大半年。
特彆是燕顥車禍後不久,秦燁弟弟就出事了,相隔不到一個月。
燕折喃喃自語:“太巧了……”
車禍視頻經過這麼多年已經找不到了,但論壇裡還殘留一些像素不高的照片——
比如肇事車輛闖紅燈直衝秦燁與弟弟車輛的照片;
比如車輛爆炸前,秦燁弟弟目睹哥哥被拖出車子、半張臉都被血糊住的照片,周圍還有幾個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路人。
從這些模糊的照片來看,好像真的是一件報複社會的惡性案子,大家也都眾說紛紜,一看評論時間,都來自八|九年前。
——被撞的這輛車一看就很貴。
——撞得好,資本都該死!就是可憐那幾個路人了。
——大家也彆站著說話不腰疼了,這人得經曆了多少崩潰的事,才能不顧後果在路人撞人?
——說不定就是被老板拖欠工資還要養一家老小的可憐人。
……
這些言論看得燕折血壓飆增。
他又查了秦燁的父母,一個是重病去世,一個是在火宅中救人而死。
而且秦燁其實不是世家子弟,他父母是普通人白手起家,開廠的,後來因生意上的事跟白家產生了供應關係,這項合作以後,才徹底步入上層社會的世界。
秦燁也因為和白澗宗在同一個學校,成為了朋友。
燕折還看到一些榕城曆屆慈善名單的照片,上麵赫然就有秦燁父母的名字,幾乎每年都有。
“好人不長命……”
不過也並不是做過慈
善的就都是好人,燕馳明和好友蘇友傾的名字也在上麵,白家和楊家也有不少人。
越是有錢,就越想要名,想要光鮮亮麗的外表。
他下車的時候,天色已經十分昏暗,燕折望著二樓還亮著的窗口,發了很久的呆。
時間一天天過去,訂婚宴悄然而至,在白家老宅舉行。
燕折憂心忡忡,總覺得會出事。
燕馳明似乎被白澗宗唬住了,這段時間沒再發難。
但燕顥呢?其他人呢?以及說要把原身聊天記錄發給白澗宗的薑天雲呢?
一大清早,賓客們都還沒到,燕折就被蕭玖拉走了。
“乾嘛?”
“化妝啊!”
“為什麼要化妝?又不是結……”
一轉彎,白澗宗驀然出現,身後還跟著一個拎著化妝箱的人。
“……婚。”燕折立刻道,“你說得對,訂婚宴怎麼能不化妝呢!那必須以最好看的樣子麵對心愛的人!”
蕭玖:“……”
白澗宗冷笑。
燕折好幾天沒見著白澗宗了,直到昨晚。
自從那天說要他去看心理醫生以後,這事就沒了下文,白澗宗也沒再理他,就算在家也幾乎不跟他碰麵。
燕折懷疑白澗宗在躲他,於是昨晚直接把人堵在臥室門口:“您是不是在躲我?”
白澗宗麵無表情:“訂婚前兩個新人不宜見麵。”
燕折被哽住了。
這什麼舊社會風俗——而且人家說的也是成婚前兩位新人不宜見麵,而不是訂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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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玖有點慫白澗宗,但還是唯唯諾諾道:“白總,不如用我的化妝師?”
白澗宗瞥他,陰冷道:“你覺得我找的化妝師不好?”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蕭玖對天發誓,隨後小聲道,“可我的化妝師年薪兩百萬。”
燕折一嗆:“多少?兩百萬?”
他現在去學化妝還來得及嗎!
跟在白澗宗身後的化妝師深吸口氣,也聽過蕭玖化妝師的名頭,自覺道:“白總……我可能確實沒萬老師技術好。”
白澗宗陰陰地盯了會兒蕭玖,擺擺手讓化妝師離開。
隨後他冷漠道:“從今天開始,燕折就是有夫之夫了,你應該學會保持距離。”
蕭玖差點被口水嗆死:“我也是有夫之——”
白澗宗嗤笑:“沒有訂婚戒指,算什麼有夫之夫。”
蕭玖:“……”
燕折憋笑憋得很辛苦。
不過說起來,他都不知道白澗宗準備了什麼款式的訂婚戒指。
白澗宗頭也不回地走了:“七點半之前打理好,禮服在房間。”
“想笑就笑,彆憋著。”蕭玖眼皮抽搐不斷,“你平時到底怎麼跟他處下來的?”
燕折立刻表忠心:“是你不懂他的好。”
“狗腿。”蕭玖哼
了聲,“走,給你體驗一下我年薪兩百萬的化妝師,看看值不值!”
“??[”
萬化妝師按住燕折的肩膀,仔細端詳,“臉小,五官精致……就是鼻子不大。”
燕折:“?”
他疑惑地看向蕭玖。
“哈哈哈哈……”後者笑得前仰後合,感覺燕折的目光逐漸危險,才道,“也不能完全靠鼻子判斷大小。”
燕折一枕頭砸過去,這破路也能開!
“找我有點大材小用了。”化妝師這麼說,但還是翹起蘭花指認真地給燕折打了下底,讓輪廓更為立體。
白家獨生子訂婚,媒體肯定會大肆報導,肉眼看起來好看沒用,得上鏡好看。
燕折閉著眼,任他搗鼓,癢的時候睫毛直顫。
“好了,看看。”化妝師把刷子放進箱子裡,扭著屁股離開,“我去個衛生間。”
燕折睜眼,肉眼感覺沒太大變化,主要被修了下眉毛,簡單做了個發型。
因為怕遇到危險,上次說安全回家一定理發的燕折也食言了,好在頭發沒長到那種地步,看起來依舊清爽舒服。
蕭玖小聲道:“怎麼樣?值不值?”
燕折誠懇道:“不太直。”
這位全身上下,應該隻有脊椎骨是直的。
蕭玖沒領悟到這層意思:“你要求也太高了吧!你本來就長得好看,放娛樂圈怎麼說也是花瓶級彆,沒什麼可修飾的地方,變化不大很正常啊!”
燕折擺擺手,起身走了。
他有點想去看看白澗宗在做什麼,會不會化妝?
估計懸,白澗宗最不喜歡彆人碰自己。
“你說他性取向?”嚎叫了半天的蕭玖後知後覺,窘迫一笑,“他最開始就以為我是1才跟我簽約的。”
“看來他不僅不直,眼神還不好——”
燕折推開門,冷不丁對上一道目光,白澗宗不知道等多久了。
燕折心臟猛得一跳,足足愣了半分鐘。
白澗宗麵部顯然經過修飾,眼下的青黑被儘數遮掩,挺鼻薄唇,一身完美修飾身形的西裝更顯端莊矜貴,連病氣都掩去很多。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白澗宗是站著的。燕折要抬頭,才能對上他淡漠陰鬱的視線。
“你的腿……好了?”!